: 当天穹下的日光照在白紫苏的身上之时,她长叹了一口气,见到整座东夏都沉浸在一片血色之中,饶是再硬的心肠也会觉得不忍,溯世镜的镜面已经是比血还要浓稠的殷红。> “吾乃千川宗宗主,天穹凋敝,天道垂落,值此劫难,东夏恐毁于一旦,然吾执掌溯世镜,或可免遭厄途,惟愿尔等信奉于吾,随吾并肩而战?”
岑怀安吞了一口唾沫,难怪白紫苏一直都没有出现,原来她在这个时机准备来一发大的,见到周围的人修都有些恍惚与迟疑,他率先做出表率,直接倒地跪拜:“宗主仙威仁慈,还望救助我等!”
“宗主仙威仁慈,还望救助我等!”
“宗主仙威仁慈,还望救助我等!”
“宗主仙威仁慈,还望救助我等!”
收到了岑怀安的感染,千川宗的一众弟子都跪倒在地,跪拜着天穹之上威严无双的身影。
灵琼派长老在心底叹息一声,在其他人修震惊的目光之下,也遥遥跪拜,朗声道:“千川宗主仁义,救东夏生灵于天灾之下。”
与此同时,不仅仅是收到了鼓舞与感染的人修,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凡人也跪拜在白紫苏的庙宇之前,嘴里念叨着神仙显灵,即使是身后尸骸遍地,也有庙宇香烟缭绕。> 阿风摇着尾巴,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娇小的身躯一下子就跳入了溯世镜之中,不断地吸取着溯世镜中的愿力与煞气,将它化为己身所用。
白紫苏默默地看着阿风的身躯不断变大,直至冲破了天穹,宛如一块黑幕遮住了天穹。
何为貔貅?
能吞万物而不泄,纳食四方只进不出。
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对着东夏大陆张开,眨眼间,遮天蔽日,竟一点点地被吸纳入了貔貅的肚皮里,其中另藏乾坤,可纳一方天地。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千疮百孔的东夏土地上,带着海水特有的腥咸,东夏之上的人都纷纷抬头,除却一张猩红的大口,就只有破碎的天穹间泄露而下的海水,似是在冲刷着此次的灾厄。
白紫苏接住了一滴海水,略感怔然,这是罗刹海的海水……是了,东夏这片土地本来就是被罗刹海所代替的,她能来到此地也是多亏了罗刹海中的祭坛。
“白紫苏。”有人在背后呼唤她的名字。
她转过身去,竟然是始终未曾找见的墨昀,只是此刻的他背负着一口棺材,满眼疲倦地看着她,似乎有什么想要告诉她的,她打算认真去听,却发现墨昀将那口棺材扔入了貔貅的嘴中。
白紫苏瞪大双眼,那口棺材可不就是姜厉口中的主人的棺木吗?!
原来他竟是进入了棺材之中的空间,只是为何将这棺材丢入了貔貅的口中。
“你怎么把这口棺材给……”
在墨昀的注视之下,白紫苏不由自主地住了口,她觉得此刻的墨昀有点不太对劲,好似在这场海水的冲刷之下,他的双眸亦被洗濯地明澈透亮,完完全全地折射出自己的身影。
“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以我的性命为代价,我也不会让你有任何性命之忧的。”墨昀一把抱住还在愣神的白紫苏,灼热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脖颈间。
白紫苏却觉得跌入了一个满是血腥的怀抱,她伸出手抚向了墨昀的后背,摊开之后全是被海水稀释的血水,“墨昀,你放开我,你受伤了!”
头顶上的貔貅逐渐吞噬掉东夏,墨昀拽起神情略显焦急的白紫苏,带着她飞离了斑驳残破的天穹,重新撞入了全是海水的环境之中。
因为东夏的出世与貔貅的吞没,在罗刹海的地底显现出一阵骇然的骚动,无数的海浪惊天而起,漩涡席卷了整个海面,也惊动了海岸之上的无数修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少南府书院的弟子都惧怕的躲在书院之中,争相传递着那头龙回来复仇的说法,一时之间,甚嚣尘上,搅动着南府书院的浮躁与动乱。
“九黎,你如何看?”在南府书院最中央的房间里,冷松长尊坐在蒲团之上,声音虚弱地询问着在一旁伺候的顾九黎。
顾九黎看向了外面的惊天骇浪,目光一沉,转而答道:“没有真龙的气息。”
“那便算了,不要打扰本尊休息。”冷松长尊兴致缺缺地说道。
顾九黎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门。
冷松长尊已然是强弩之末,若非与龙族有关,即使南府书院的弟子全部死绝,他也不会多眨一次眼睑,世人口中传送心胸开阔,有教无类的冷松长尊,其实在临死之际也不过是一个自私利己的老头罢了。
如此想着,顾九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仍由外面的吵闹在发酵着,他随意地翻动着书柜上的书页,其实还有半句话他还没有说出口,在罗刹海如此的震动之下,即使那头龙再怎么躲藏也该出来了。
“喂,顾九黎,这就是怎么回事?”烦人的声音突然打扰了他的平静,烦人的家伙也二话不说的闯了进来。
顾九黎看向了差不多快要在南府书院扎根的白谨言,鄙夷道:“你是瞎的吗,不会自己看。”
白谨言白了他一眼:“你好歹是我的妹夫,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重?”
顾九黎收起了手中的书,抬眼看向了笑嘻嘻的白谨言,嘴角不自主地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妹夫?你的妹妹不是白紫苏吗?”
提起白顿时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