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心怀愧疚的缘故,白紫苏对于墨昀不自觉地退让了许多,到底还是被他带回了内城,只是一路上她很是不解,为什么她要感到愧疚?
而后,当她将这个问题扔给姜厉的时候,姜厉突然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望着她,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姜厉深深的无奈:“您还是洗洗睡吧。”
一句话就把白紫苏给打发了。
白紫苏:“……”所以感情这种东西太莫名其妙了!
……
觉得莫名其妙的不仅仅是白紫苏,还有突然就被雎炀王召唤回来的白锦希,她摁着额角,脑袋有些昏沉成的,望着眼前目光戏谑的雎炀王,忽然想了起来,对了,自己是他的鬼奴,所以他能随意的将自己召集到身边。
“雎炀王殿下把我着急回来有何贵干?”白锦希说话间,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尽量与雎炀王分开一些距离。
雎炀王倒也不在意她的小动作,望着外面纷纷陨落的天穹碎片,笑道:“天穹在逐渐坍塌了,东夏坚持不住多久了。”
“我觉得您好像很高兴?”白锦希只觉得此鬼非常的幸灾乐祸。
“当然,天穹之患只会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集中在千川宗的身上,当绝望与日俱增之时,人们往往会用尽全力地拉住那一根稻草,越是用力越不会去质疑。”雎炀王慵懒地躺在粗壮的树枝之上,听着远处人们传来的惊呼,满意地笑了。
白锦希蹙起眉头,却对雎炀王的话不置可否。
在绝境面前,人们往往会更加团结,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千川宗成为所有人的希望,甚至于无与伦比的信仰。
“我不明白,既然你将我安插在千川宗之中,为何独独在此时将我召唤回来,不怕引起他们的戒心吗?”白锦希不解地问道。
“就凭他们?”雎炀王微微挑眉,言语中不加掩饰的轻蔑。
白锦希抿了抿唇,道:“我妹妹那人看似沉默木讷,其实心思玲珑,不是好糊弄的。”
“那又如何,他们现在需要我出面,不会撕破彼此的脸。”
白锦希翻了个白眼:“那你到底把我召回来做什么?”
雎炀王吊儿郎当地笑了:“舍不得你受苦呗。”
“我信你的鬼话!”白锦希立即反讥。
雎炀王笑得更加明朗:“我就是鬼啊。”
白锦希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动怒不要动怒不要动怒,自己打不过他,打不过他!
雎炀王跳到白锦希的身旁,捏了捏她有些气鼓鼓的脸蛋,笑道:“开个玩笑,我叫你过来当然是有正事的。”
白锦希诧异地望着他,听到从他口中吐露出的话语,心中胆寒不已——
“给我杀了白紫苏。”
白锦希想也不想的拒绝:“为什么?!”
“因为我不希望突破东夏的天穹,保持原样就足够了。”雎炀王耐着性子地解释道,“拥有千川宗与溯世镜,看在你的面子上再让白紫苏成为宗主,享受东夏万民的敬仰,这些足以让溯世镜一直维持着天穹。”
“可是……”白锦希后面的戛然而止,无法告知雎炀王。她才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世,想要回到南府祭拜自己的师父星河老人,想要找到白辛询问当年之事,无论如何她都想回去。
“没有可是,除非你想要魂飞魄散。”雎炀王面上的微笑未变,只是眼神冷漠地盯着兀自发愣的白锦希。
“如今的东夏虽然天道残破,却也能让我等鬼修苟延残喘,然而等突破了天穹,要么东夏被外面的天道毁灭,要么就是我等鬼修纷纷魂飞魄散。”
“天道……万年前后的天道不同了……”白锦希喃喃地嘀咕着。
在南府之时,白锦希从未见到过鬼修,只因为三界封闭,人间不会允许有鬼修存在,而东夏天道并不完整,反倒让鬼修有了容身之所,然而等到突破天穹之后,东夏现于人间,届时的天道又该如何呢?
思及此,白锦希的面色一白,顿时明白了雎炀王的打算:“所以你是想要杀死白紫苏,然后让她成为鬼修,以此将她困于东夏。”
雎炀王赞赏的拍了拍白锦希的脑袋顶:“真聪明。”
“此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在半年之内将其杀死,否则死得可就不仅仅是白紫苏了。”
雎炀王的话回荡在白锦希的耳边,待她回过神时,雎炀王的身影已经不在了,四周除却茂盛的树林,再无一人,有风袭来,树叶飒飒作响,白锦希在成为鬼修之后,第一次从心底发出了阵阵寒意。
……
白紫苏的房门被叩响,她无奈地看着门外:“白锦希,我们都是修士,神识一探就知道了,还用得着敲门吗?”
房门被瞬间踹开,白锦希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就你聪明是吧?!”
白紫苏点头承认:“确实比你聪明一点。”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所为何事?”白紫苏在床上为白锦希让开了一个位置,“坐吧。”
白锦希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算哪门子的客人。”白紫苏反讥了回去,然后看着白锦希口嫌体正直地坐到了白紫苏的对面。
“我来跟你说点事。”白锦希踌躇了一下,慢吞吞地道,“等你离开东夏之后,记得帮我追查我的身世,还有,在我师父的坟前上一炷香。”
白紫苏无情拒绝:“没空。”
白锦希炸毛道:“不答应我就杀了你!”
白紫苏长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