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胤真人为辛四娘安排的客房略显偏僻,与其他弟子的房间隔了很远。

他这样安排的目的,大概是不想让辛四娘闲着没事就去那里吓天墉城的弟子作为消遣。

毕竟当年他还是少年时,辛四娘没少在门派里干这么熊的事。

然而偏僻自有偏僻的好处,这里气息纯净,无人干扰,屋后又与山脉相近,灵气不绝,对辛四娘的修行大有裨益。

门前栽着两棵梅花树,一左一右,在隆冬之中竞相开放。

晚风徐徐,香溢满园。

相距不远的空地上立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椅,在这天墉城中,那里赏的月色最是好看。

辛四娘站在门前看着这个布局,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她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自己曾经住过这样的地方,为了清净还特意搞些闹鬼一般的把戏,让旁人不敢靠近这里。

那时的紫胤真人还是个少年,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辛四娘记得,她当时只是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我喜欢赏月,这里的月色最是好看。”

辛四娘坐在石椅上,仰头望着夜空高悬的那轮弯月,手中凭空多了一壶酒和一个精致的酒杯。她将酒杯倒满,却似乎觉得无趣一般,将那酒杯放下。

她叹了口气,喃喃道:“自己喝酒没意思不说,还没个下酒菜。想吃烤玉兔,但是嫦娥看得紧紧的,还特别防备我,估计是吃不上了。”

她颇为沮丧,正琢磨着要不要去下山买点东西回来,就听到有个温润如玉的声音轻声问道:“请问这位姑娘,你可曾见过我的一位友人?”

辛四娘闻言不由诧异,她隐身的法术未除,这天墉城中能见到她的应当只有百里屠苏和紫胤真人才对,怎么会有旁人看得到她。

她循声望去,却不由怔了一下,下意识道:“呜哇,你这是修了什么邪功,容颜不老还不满足,打算返老还童么?”

来人身着米色长衫,手中执着一把纸扇,气质温文尔雅,如在这寒冬之中徐徐吹开的一缕暖人的春风。

与紫胤真人极是相像的脸庞此刻正因不解而摆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他以为她没有听清,好脾气地再次问道:“唐突姑娘了。请问姑娘可曾见过与我同来的一位友人?”

“你的那位友人是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

辛四娘漫不经心地回着话,双眼细细地瞧着来人。

她自然是知道这人并非紫胤真人,无论是气息魂魄,还是周身的气质都与紫胤真人不同。

只是那张脸却像极了紫胤真人少年时期的模样,只是他总是爱板脸蹙眉头,倒显得比来人更年长一些。

辛四娘听说过这世间有并非血亲,容貌却极为相似之人。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瞧见,不由觉得好奇起来。

想来这人此刻出现在这里,应当就是来自江南的那位花家公子。

紫胤真人应该是见过他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会怎样想。

辛四娘托着下巴想象了一下,觉得以他那个性子估计也就是同往常一般面无表情,端着一张写着“不就是长得相似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脸,一点波澜也没有。无趣得很。

以后还是等百里屠苏的病好,带他来看吧。反正肯定会比紫胤真人的反应有趣。

辛四娘在这头默默在心里规划着,花满楼在那头温和地说:“他叫陆小凤,有四条眉毛。”

“啊?”辛四娘听到这个描述颇感奇怪,“天墉城是修仙之地,眉毛精应当是进不来的。”

花满楼:“……”

花满楼不由笑了起来,解释道:“另外两条眉毛是他的胡子。他是人,并非什么精怪,应当是进得来的。”

“两条眉毛两条胡子……”辛四娘沉吟一声,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见到过这么个长相的人,但又实在回想不起来,便放弃道,“感觉上好像是见过,但可能长相太平凡,想不起来了。”

花满楼微微讶然,蓦地极是开怀般笑了起来。

辛四娘瞧着记忆里只有面无表情这一印象的紫胤脸挂着这样的笑容,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不解道:“你为什么要笑?”

花满楼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般有些失礼,轻咳一声,道:“寻常女子见过陆小凤,都会说他容貌俊朗,fēng_liú倜傥。倒是从未听说,有女子说他的长相太过平凡。不由一时……是我失态了。”

辛四娘对花满楼口中所说的俊朗倒没什么期待。

她觉得世间男子大多都没有狐族的男子好看,毕竟他们是要靠脸吃饭勾搭小姑娘的,平日里把脸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瞧多了见多了,她对旁人长相的认知逐渐变得比较模糊,就养成了记人气息的习惯。

毕竟长相是会变的,气息却不那么容易更改。

她随意地摆摆手,但见花满楼毫无反应。她仔细看去,才察觉到他目不能视。

然而他的行为举止实在太过自然,让她一时没有注意到。

本来她还纳闷为何他能看到自己坐在这里,原来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到。

“你不如坐一会等你那位朋友。反正天墉城也就这么大。若是迷路有人会带他回去,若是他想到处瞧瞧,过一阵也就瞧完了。”她托着下巴,懒洋洋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在下花满楼。”花满楼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便坐在石椅上,问道,“姑娘是天墉城的弟子么?”

辛四娘觉得掌门若是知道执剑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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