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四娘说归说,但除了初见那次揍了百里屠苏之外,她就真的没再动过他。

辛四娘身为狐妖,在狐族中威望极高,其他妖怪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

素日里只有她不理人的份,别人断断不敢不理会她。

那日她主动搭话被置之不理,见百里屠苏身为一个凡人竟敢这般目中无人,再加上她的性子一向直来直去,处理事情也简单粗暴,所以她就忍不住揍了他。

然而她下手极轻,未伤他半分,只不过是想让百里屠苏回她一句话罢了。

百里屠苏提,挺直着腰板走在前方,脚步沉稳,对周遭的议论之声不听不言。

辛四娘注视着他的背影,脚步轻快地跟随在后,手指微微一动,那些议论纷纷的人就仿佛丢了魂一般表情呆滞地站在原地,霎时便安静了下来。

百里屠苏的身世似乎有些悲惨。

辛四娘在这天墉城中呆了一个多月,每每听到别人口中的百里屠苏,无不是与怪物这个词相连。

以辛四娘的修为,自是能瞧出百里屠苏的身躯里藏着阴煞之气。

与厉鬼所携的阴煞之气不同,似乎来自别处,更为霸道一些。

只是那股煞气有封印加持,再加上昆仑山上灵气极是充沛,只要他平心静气,一时倒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然而昆仑山山水虽然养人,但却人多嘴杂。

这煞气存于百里屠苏的身躯中想来不是一年两年,纵然躲在后山不与人接触,旁人的厌弃之语想必也没少入耳。

小小年纪,如此环境,仍能封印住煞气,倒是让辛四娘有些佩服于百里屠苏的心志坚韧。

百里屠苏步履沉稳地走在前面,那些议论之声他早已习惯,不想去听却总是入耳,不想去想但心中仍是有些不适。

然而走了几步,那些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不由驻足,疑惑地向四周看去,见他们一副呆滞的模样,便清楚是辛四娘动了手脚。

百里屠苏老成地摇摇头,对辛四娘说:“你不必……”

然而话到嘴边,他心中微微泛起的感动却要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只得垂眸低声道:“多谢。”

可百里屠苏忽然想到辛四娘是妖,在这天墉城中施展妖术,难免不会被人发现。

虽然师兄平日里时常教导他,妖就是妖,不分好坏,他们的职责便是降妖除魔。

百里屠苏本也是对师兄的话深信不疑。

然而自从辛四娘来了之后,他的耳根便清净了许多,那些时常令他心绪翻涌的话语很少入耳,想来也都如今日是辛四娘的功劳。

所以,他明知道辛四娘不过是口头威胁一下自己,并不会真来揍他,也每每顺从她的意思。毕竟她每次威胁的用意也不过是让他休息,或是给她做吃的而已。

百里屠苏偶尔会想,或许这妖是分好坏的。辛四娘就在好的那一堆里。

初识那几日,他总是盼望着掌门能够发现狐妖闯入天墉城的事。

而如今,他却莫名有些不太想让掌门察觉。

他顿了顿,对辛四娘沉稳地说:“下次便不必如此了。”

辛四娘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别处,却又轻快地笑了起来,头头是道地说道:“我呢,是为了我的桃花酥。你心情不好,做出来的东西也会很难吃的。我总要善待我自己的胃。”

百里屠苏摇头,“我做的东西,唯有你说好吃罢了。”

辛四娘推着他的后背,将他推进厨房,才说道:“那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吃过啊。”

百里屠苏点开厨艺技能也是半个月前的事。

那时天下大雨,他只得留在房中看书。

辛四娘也没有去后山,而是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懒洋洋地趴在桌上,食指抠着桌上的漆纹,可怜兮兮地说道:“屠苏,我想吃东西。”

百里屠苏早已见怪不怪,头也不抬,回道:“不能吃阿翔。”

辛四娘别过脸去,妥协地说道:“那你房里有没有别的吃的啊?”

百里屠苏闻言有些纳闷,偏过头看她,“你平时总能寻到食物,怎么今日寻到我这里来了?”

辛四娘沮丧着脸,闷闷地回应道:“今日下大雨,昆仑山下那些村庄里的摊子都收了。而且我不爱淋雨,还得抖毛。”

百里屠苏:“……”

原来妖怪是要花钱买东西的啊。

他想到这里,有点疑惑地问道:“你哪来的钱?”

辛四娘绕着自己的发梢,慢吞吞地回答,“我在沙漠里住过将近五百年,那里遗迹颇多,随便捞出来个东西换成现钱,都够凡人花几辈子的了。”

百里屠苏想了一下沙漠这个词,只觉得有些陌生,便忍不住问道:“沙漠是何景象?”

辛四娘思索了片刻,回道:“待久了虽然有些腻,但景色还是不错的。有绿洲,有商人带领的驼队,还有海市蜃楼。我就是在海市蜃楼中瞧见天墉城,才打算来这边玩玩的。”

百里屠苏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听到这话颇觉惊奇,“在沙漠中竟还能见到天墉城?”

辛四娘托着下巴,“说的终究不如亲眼看到的美好。你若是想去沙漠瞧瞧,我便带你去。”

她所说的世界,他很是向往。

百里屠苏下意识想说“好”,然而话到口中,他却忽然想起自己身负煞气,师尊怕是不会准许他离开天墉城,颇有些怅然,便只是垂眸说:“我去为你熬碗菜粥。”

百里屠苏也不知道自己平平常常熬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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