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是你？”
鹿晗眨了眨双眼，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只是浅浅一个人，并不是叫自己来的队员，揉揉头发露出虚弱的微笑。
“你回来了？”
浅浅俯身拿起准备好的感冒药和水，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水马上就要凉了，快起来吃药吧。”
鹿晗温顺地接过浅浅递过来的药，一粒粒扔到嘴里，浅浅坐在了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一口口将温水喝下。
刚才在舞台上一定很吃力吧，为了坐在下面欣慰地看着他的鹿阿姨，为了坐在下面举着灯牌高声呼喊他名字的爱着他的粉丝们，他努力地融入节目组安排地游戏中，为了不辜负一个个饭手中的手机和照相机，他为了明明不是很好笑的事情不顾形象地大笑不止，说他笑点低也好，说他掉下巴也好，他都一并以微笑来回应。
鹿晗，是有如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存在吧。
不像灿烈那样如火般旺盛，也不像suho那样像泉水流淌一样的温暖。
不管是样貌还是声音，都能让心一瞬间被他抓住，剩下的，都是无声的感叹。
清晨的小鹿，一众治愈了多少人的心。
“在想什么？”
鹿晗放下水杯，看到浅浅一副愣愣思考的样子，不禁手痒地揉揉她的头发，不意外是柔软丝滑的触感。
“没有。”
看到鹿晗疲惫到充满血丝的眼睛，浅浅抿了抿唇。
“录制要开始了吗？”
狭小的空间只有两个人，鹿晗只觉得尴尬的气流在两人之间乱窜，为了打破这莫名的尴尬，他开口问道，本来想站起来的身体却因为眩晕和困倦仍停留在原地。
他又试了试，却在身体刚要离开长椅时一个略微发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
鹿晗一愣，不解地看向浅浅。
浅浅却并没有直视他，她的视线来回移走，不知道要放在哪处。
“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你……你再睡会吧。”
直到大脑理解了浅浅的这句话后，鹿晗才惊觉自己刚才一直都在屏住呼吸。
他以为她要说什么呢？
看着鹿晗突然像是放下心来的样子，浅浅默默地想。
“不用了，我已经睡饱了，而且在这里睡也不是很舒服，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可是你的脸上明显写满了疲惫两个字，离结束还有那么长的时间……
浅浅回过头，碰巧看到那边的柜子上摆放着一摞摞整齐的毛巾。
“鹿晗！”
鹿晗勉强靠毅力站起来，听到浅浅的叫声，转过头来的一刹那就愣住了。
浅浅坐在长椅的靠左侧，在腿上叠放着几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巾，然后抬起头，似乎发现毛巾的欣喜还没褪去，她笑得那样灿烂，像是发现了什么稀有的宝藏，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嘴唇上还带着刚才思考时咬唇的牙印。
鹿晗的心跳空了几拍。
“什么……”
鹿晗机械地问着，不明白浅浅想要做什么。
可是问完后他就明白了，原本加速跳动的心脏索性就不见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地盯着浅浅腿上的毛巾。但是下一秒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就已经躺在了上面，静静地躺在了上面。
“你放心睡，到时间我会叫你的。”
浅浅放柔声音，只是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好，最后只能抱在胸前，整个人也都僵直地坐着。
“膝盖上的伤好点了吗？还疼吗？”
鹿晗当然察觉到了浅浅的不自在，可是他更关心的是她的伤口，她因为他而留下的伤口，同时也是为了能让浅浅放轻松些，却不知道他的话向箭一样射向浅浅的胸口，让她的心疼得有些发麻。
就算身体这样难受，他还是能想起她。
“鹿晗，你……”
浅浅没有回答鹿晗的问题，只是刚张口下面的话像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
鹿晗等了半天，还不见浅浅说话，只能勉强抬头去看她的表情。
浅浅在看着他，脸上好像是那种她经常带有的表情，却又好像不是，比往日更加温柔，可温柔里还带着一点点无奈和抱歉。
这样的表情，让鹿晗更加怜惜。
他还是伸出手，像他平时爱做的那样，揉了揉浅浅的脑袋，这次更使劲了些，头发都被他弄乱了。
可是他就喜欢看到这样的她，平日里的她完美得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管是无暇的五官还是淡漠的神情，所以他喜欢欺负她，从小的时候就开始，拽乱她的辫子扯松她的鞋带，坏坏地欣赏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像个普通的女孩。
而他
喜欢她的不完美。
“说啊，对我都不能说吗？好伤心……”
浅浅怔怔地望着鹿晗，虽然嘴上说着伤心，可是看着她的眼睛里还是写满了宠溺，多得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来。
心里的话能都说出口吗？这一刻的？对你？
“不说是吧，不说我就睡啦。”
鹿晗就是说到做到，马上翻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可是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是睁着，等着浅浅开口。
糖果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间。
慢慢的，白炽灯微弱的光线再加上药效的作用，让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闭上眼睛，安静地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