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四人到了沧州境内,此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时节已经入了腊月,沧州地带天气寒冷,官道上飘着雪花,宋明身上穿着棉袄,并排和马真骑马走在官道上,赵半山赶车跟在后面。
从风陵渡到沧州本来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但这一路上,宋明跟在马真身边,每天都要抽出半天时间来学武,本来半个月的路,便让他们走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赵半山也对宋明和马真放下了戒心,将马车里受伤人的身份告知,正如宋明所料,那受了伤的人正是于万亭。至于于万亭受伤的原因,赵半山两人没说,宋明和马真也就没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能够伤了于万亭的人,绝不会是易与之辈。
“师傅,赵大哥,前面有个小镇,咱们今晚就在那打尖,可以吗?”宋明抬头一看,见天色虽然尚早,但过了这个集镇,天黑之前能不能再遇到一个也是说不好,便提议道。
赵半山甩了一下马鞭,赶着马车,笑道:“我们不急,本来回江南是有些事情要办的,不过前几天传来消息,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总舵主现在不适合赶路,多休息也是好事,宋兄弟做主就好。”
宋明笑道:“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今晚上就在前面小镇过夜。”
行不多久,四人进镇,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沿着大街向前走,镇上只有一家客店,唤作平安客店,四人径直投了店。
四人走到客店门口,见门口没人招呼,宋明和马真下了马,赵半山扶着于万亭下马车,走进客店。客店里也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店小二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宋明走上前,敲了两下柜台,那店小二猛地清醒,见来了客人,忙上来招呼。
宋明带着店小二出了客店,把马匹和马车都交给了他,吩咐他好生喂养,又要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找了一张桌子,不一会儿,有人端着酒菜从后厨出来,却不是刚才那小二,而是一个癞痢头的少年,和宋明差不多年纪。
宋明伸手接过酒菜,见那小孩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奇怪,笑道:“小兄弟,难道我长的很吓人吗?你怎么这么怕我?”
那少年闻言身子一震,吃惊的看着宋明,眼眶有些湿润,笑道:“公子不吓人,一点都不吓人,就是小人这头上的病怕是要影响公子的食欲。”
宋明见他的样子,看他有些自卑,摇头笑道:“小兄弟,有一句话叫做‘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但做人嘛,就应该有些自信,就算人人都厌恶你,你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有什么别人没有的优点不是?”
他只是见这少年,心理自卑,随口一说,希望对他有所帮助,但是也没有多么在意,说完便端着酒菜离开了,却不知道他这一番话,对那少年有着多么重要的影响。
那少年自小在这个小镇长大,因为头上有癞痢,从小就不受镇上的人喜欢,更是没有人对他好言好语过,心里面很自卑,今天宋明和他说的这番话,却让他感受到了尊严。
宋明把酒菜端上桌子,马真,赵半山和于万亭一人坐一方,早已经坐好,宋明坐到马真的右下首,道:“师傅,于总舵主,赵三当家,这小地方只有些粗茶淡饭,咱们随便吃一点,就早早休息了吧。”
马真笑道:“这样就很好了,出门在外哪里有那许多讲究。”
四人草草吃了饭,各要了一间房间,赵半山带着于万亭回了自己的房间,宋明却跟着马真到了他的院子里,虽然天上下着大雪,还是趁着天还未黑,练了一会儿功夫。
他现在练了将近半年的功夫,加上有前世的经验,可以说是事半功倍,如今已经练到了长拳,主要便是培力养身。
在马真的院子里打了两遍长拳,宋明只觉得全身舒爽,劲头十足,回身叫道:“师傅,我今天打的长拳怎么样?”
马真站在一旁已经看了半晌,闻言点点头道:“比一个月前倒是有很大的进步,不过,还是差些韵味!”
长拳虽然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拳种,但却绝不能因为这个就小看了他,恰恰是因为它流传甚广,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天资聪慧之人改进,反而让它成为了最适合打基础的拳法。
但这套拳法入门容易,想要练到精深却是十分艰难,因此江湖中人大多只在最初时习练,一旦有了更好的拳法便将之抛弃,转修其他拳法。
只是这些人大多数都会因为基础不足,根基太浅,而没有什么大的成就,马真作为武当掌门自然不会如此短视。从一个月前和宋明相遇,他每天都在督促宋明习练长拳,以打好基础,不要好高骛远,以至于最后毁了根基尚不自知。
马真抬头望了望天色,只见夜空阴沉,雪花飘飘洒洒不停的落下来,抖了抖身上的雪,道:“今天雪大,打两遍就成了,你也先回房吧,练一练静功。”
宋明恭敬地告辞,出了马真的院子,才想要回房,却听得客店东厢房一阵嘈杂声,心下好奇,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宋明到了东厢房门口,见门口站着两个精壮汉子,那癞痢头少年忙进忙出,一时不解,便拦下那少年,询问发生了何事。
原来昨天这店里就来了好几个受伤了的客人,今天傍晚店里来了一个相貌凶恶的大汉,好像和昨天那几人不是一路的,受伤的人又加了几个。如今那屋子里都是伤员。
宋明听了,也没怎么在意,看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