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也没什么难的,”听了方暄一番讲解,高微微蹙长眉,疑惑的看着少年,“你还有什么事没说么?”
方暄一摊手,叹道:“试卷答题倒没什么,所谓资质有别,无非就是灵根的区别,若是只考死记硬背,哪个人不是过目不忘呀?难就难在面试对答,几名考官对一个考生,谁知道会出什么刁钻试题来?”
高微侧头想了想,如今他们学的课业都颇为基础,卢蕴芳教授门规常识,魏旻教授练气入门,文其殊教授篆字辩意,陆离真人教授镜因论史。这十来天囫囵吞枣,倒是都硬记了下来,远远未到融会贯通那一步。
而面试对答,更难控制,谁知道考官会不会心血来潮,问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呢。
“考就考吧,不过是第一次月考,就考砸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朱玖毫不在意的一笑。
高微也展眉一笑,她想起阮榛的话,第一次考得不好又如何,这一年长着呢,且看谁笑到最后吧。
虽说考砸一次没什么要紧,高微与朱玖都是性子要强之人,完全不把月考当回事也不可能,这几日上课更为认真,到绳愆处习字受教时,二人也委婉的提了提月考之事。
沈真人向来是万年不化的冰山面孔,听到这话眉毛都没动一根,却也行同默认,让她们自行默书温习,只是玉笔对灵力的吸取更多了几分。
两人每次出了绳愆处的小楼都有虚脱之感,但这般劳心劳神,倒是激发了两人的狠劲,修炼速度不说一日千里,也颇有进益,终于高微在临考七天前突破了练气一层,朱玖在两天后也紧跟着进入了练气二层。
入门一个月不到的新弟子,从无到有修炼至练气二层的,这在宗门历史上虽非绝无仅有,但也不多见。众弟子还没有学到观气术,倒并不以为异,而教习们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这两名女弟子多了几分关注。
从练气一层到二层的突破,对女孩们来说是个不小的进步,但修真之道如逆水行舟,每上一个台阶,所遇阻力便大出数倍。
如今这届弟子中修为最高的是齐皓,双灵根,练气四层,但世家子弟从小便修炼,这样的进度已算是天资勤奋缺一不可了,可见修真之路何等艰难。
数日时光瞬忽而过,月考这天终于到了。
这日天气晴好,微风吹拂,诸弟子早早就聚集到论法堂前,规规矩矩的站好,无人交头接耳,连一声咳嗽声都不闻。
待主持考场秩序的刘兆元师兄敲击玉磬三下,弟子们才依序进入论法堂中,次第落座,面前书案上是一方玉版,一根玉笔,别无他物。
这场考试是笔试,卢蕴芳监考,刘兆元协同巡场,弟子们早已被卢师叔管得服服帖帖,虽落座也不敢拿笔,都偷眼去看卢师叔那冷若冰霜的俏脸。
不多时,卢蕴芳微微点了点头,刘兆元见状咳嗽一声,朗声宣布考试开始。
众弟子执笔在手,俱是一惊,有几人还轻轻惊呼了一声。
“张之越,祝珊珊,许烨,考场失仪,扣十分,成绩降一等。”卢蕴芳红衣似火,面寒如水,冷冷的目光扫过三十六名弟子,教人心中一寒。
高微和朱玖偷偷对了个眼神,这玉版与玉笔是她们在绳愆处受罚时惯用的,笔一入手便吸取灵力。而课堂上惯用之物却无此异状,倒让一些沉不住气的弟子们还没考试就受罚了。
众弟子正心中惊诧,却见玉版上浮现出字迹来,弟子们定睛看去,这是一道问答题:默写引气诀全文。
此题于诸位弟子来说,简直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于是提笔就写,一落笔便觉丹田中的灵气被一丝一缕吸了出去,灵气通过笔杆笔尖,在玉版上一闪而没,字迹呈现其上。
弟子们适应得很快,纷纷奋笔疾书,引气诀字数不多,写得快的不过一刻钟便得了。只见字迹纷纷褪去,又显出另外一道题来,这题目也不算难,很多人不假思索,接着写了下去。
会者不难,三道题后,弟子们才遇到真正的考验。
他们只顾着答题,却没有分心去控制丹田灵气输出,三道题之后,竟有一半弟子灵气几乎告罄,这时众人才知道这玉版玉笔的厉害。
高微和朱玖却还好,倒不是说她们丹田灵气格外深厚,而是在绳愆处这一个月受罚中,对于灵气的控制略窥门径,一笔下去绝不多费一分。还能不必动念便自发运转引气诀,一边消耗一边蓄积,自然比其他弟子轻松很多。
那些灵气耗尽的弟子,看着玉版上浮现的题目,虽是熟记于心,却无法落笔,有的弟子看看上座的卢师叔,见她闭目打坐,便轻轻放下笔,手结聚灵印,调息吐纳以恢复灵力。
此时只有齐皓等几个修为最高的弟子还行有余力,运笔不辍,其他弟子都有灵力匮乏之虞,有的弟子见状也停笔调息起来。
引气诀运行一周天怎么也得一刻钟,等调息的弟子重新执笔时,旁人一道题已经答了大半,一见自己被落下许多,心中难免忙乱,忙中出错,落笔也没有那么谨慎,写了错字在玉版上,竟然不能改动,这让一些弟子心中更是焦虑。
堂前立着一座时冕,其上的自走石已经移动了三大格,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齐皓答了十六道题,额头微微见汗,连他也觉力有未逮,颇不甘心的停笔,结印蓄灵。等他略有恢复,见监考师叔并不在意,便略为回头,扫了一眼考场中的情形。
只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