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一前一后去了,边上那少女还是一脸迷糊相,摸摸后脑勺,她一顿足追了上去。
杨缨猫着腰,疾步在林中穿行,这个姿势很累人,但她走的是一条少有行人的路,树木疯长,枝桠横斜,她不敢弄出光亮照路,更不敢有大的响动,这样穿林而过,虽说累一点,却很隐蔽。
呓语林的东边连着后山,几天前,在一场夏季的雷暴雨夹着冰雹冲刷之下,泥石流将后山的道路冲得七七八八了,杨缨一边低头避过一根横扫来的树枝,一边心中盘算下一步。
没来由的她打了个哆嗦,死人的惨状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杨缨控制着不去想那血淋淋的脊椎和拖在外面的肠子,那张脸虽然扭曲,却多少有些生前的样貌,看去有几分面熟。
是谁呢?
她一时分神,头皮一紧,却是被一根树枝勾住了头发,杨缨急着离开,伸手去拉扯半天还是解不开,干脆拔出随身短剑,将那缕头发截断。
轻轻收剑入鞘,杨缨突然灵光一闪。
是了,是方才要上回雁坪寻物的弟子!
回雁坪有一条小路通呓语林,只是夜深人静,他们到呓语林做什么?还有,另外那名弟子哪儿去了?杨缨面色凝重,巡夜时出了人命,还是这么凄惨死状,——难道,难道!
想到这里,杨缨打了个冷战,隐隐又想到一些非常不好的事,她摇摇头,试图甩开那些不详之感。
少女心中念头转个不停,脚下更是不停,她猫腰在密林中疾步而行,林暗草密,杨缨在其间穿梭,游鱼般从看似无路的密林中不断前进。
她这一路虽累却顺利,密林渐渐稀疏,没多久从高大的鱼梁木林过渡到灌木林,越过这片低矮的灌木,前面就是后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