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相信伊娜是一位很美丽的女人,像天使一般高贵纯净,但此刻的她真的无法赞叹伊娜的美丽。
因为眼前的伊娜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展洁不知道伊娜已经过世多久了,她不是雷恩,无法从尸体上看出那么多的信息,而且,她现在的大脑正一片空白,无法做出任何的判断。
雷恩是展洁的学长,再有两个月就要毕业了,过去半年里,除了班森,对自己帮助最大的就是雷恩了。
雷恩说他的外祖母是和展洁一样娇娇小小的中国人,因为基因遗传以及对外祖母的尊敬,让他从小就对中国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情节。
所以,雷恩很喜欢展洁,处处都照顾着她。
此刻,展洁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怔怔的望着躺在摇椅里,早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女人,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班森的话,她空白的大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雷恩。
“洁,伊娜生病了……”班森轻轻抚过伊娜的头发,脸上满是心疼与不舍:“她每天都过得很痛苦,我需要尽快治好她的病,让她能尽快摆脱病痛的折磨。可是洁,我的手受伤了,无法给伊娜治病,所以,你能帮帮我吗?”
展洁缓缓放开捂着自己嘴巴的双手,短暂的缺氧让她的眼睛泛起了血丝,深深的吸了几口混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血色尽失的脸上苍白一片,眼神从震惊,到惊恐。她觉得自己的手脚先是冰冷得毫无知觉,然后慢慢发麻,最后难以抑制的轻轻擅抖起来。
她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噎得生疼。
“洁,你帮帮我好吗?”班森用力拉过展洁抖得无法握紧的手,他的手,比展洁的更冷,却是满眼期盼的望着她。
展洁看着眼的男人,脑海里闪过这半年来所有的点点滴滴,班森是她的老师,是她到美国后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帮助过她的人,他像妹妹一样的保护着她,会给她买节日礼物。
因为家庭的原因,展洁从小就缺少爱,无论父母之爱,兄妹之爱,还有友爱,她都没有得到过。所以,对于那几个帮助过自己,给过自己爱的人,展洁会记得一辈子。
他是姐姐的王子,虽然给予自己的关心连给姐姐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可以展洁依旧对他有着憧憬,有着不敢言说的期盼。
天台上的那个男人,因为他的拯救,展洁才能有了新生,所以,展洁对他,怀着感激,怀着感恩。
再然后就是雷恩和班森,展洁很喜欢他们,想跟他们做一辈子的朋友。
所以,看着眼前这个满怀害怕和期待,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班森,展洁只想哭,她真的好想哭。
她很崇拜班森,她听过班森的故事。
她知道班森曾是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他的手术失败率几乎为零。任何复杂疑难的手术,他都能完成,他最擅长的是脑颅手术。
他曾对展洁说过,因为脑颅手术是所有手术中最难以攻克的,所以专修的人多,成功的人更少。这就是他选择做一名脑神经外科医生的原因,有时候多数人都能达到的成功,并没有多么的了不起。
只要少数人才能达到的成功,甚至只有你才能取得的成功,才是最了不起的,最能让世人另眼相看的。
但是班森的手受伤了,一场并不太严重的车祸里,班森是为了保护身边的孩子,右手才会被车窗玻璃刺穿,被切断了右手的神经,导致他今生都无法再握紧手术刀。
那样优秀的一名医生,那样耀眼的一个医学天才,就这么黯然陨落了。
那样骄傲而自信的一个人,只能被逼无奈的,掩起光芒,藏起痛苦,强迫自己淡然的云面对别人或是同情的,或是幸灾乐祸的眼光。
每次想起这些,展洁都会怨恨老天的不公。
“洁……”班森那双曾让展洁惊艳的眼眸,此时再没有了光彩,只布满了无以言说的痛苦,和让展洁觉得恐怖的疯狂。
展洁愣愣的望着变得无比陌生的班森,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帮班森,伊娜已经却世很久了。
可她知道,如果此时自己要是拒绝了班森,那么他一定会变得更疯狂的。
展洁不知道班森会做什么样疯狂的举动,她只是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果然,班森冷静了下来,眼中的痛苦和疯狂都消减一些。
班森放开展洁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展洁想转身就跑,跑得远远的,可她什么都没做,她只能全身僵硬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的手,放开自己的手,然后轻轻摸过她的发稍。
展洁突然想起来,前一刻,他的手曾摸过那具女尸,手心仿佛还带着消毒药水的味道,那味道让她想吐。就像第一次走进解剖室,第一次看到那些标配,第一次闻到那么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时一样,她忍不住的想吐。
可是她没有,因为她缓缓的感觉到脖子后面有一点刺痛感伟来。
因为过度的紧张,恐惧和不可思议,让展洁的身体触觉变得有些迟缓,班森的麻醉针已经深深的扎进皮肤里好一会后,展洁才缓缓的感觉到那一点疼,然后那点刺痛慢慢扩大,逐渐蔓延到全身和四肢。
短暂而激烈的疼痛过后,就是麻木,展洁毫无知觉的倒在了班森的怀里。
班森将展洁放在一边的沙发上,然后弯下腰,轻轻的吻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