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也没敢笑,半信半疑的喏两声出去了。
送信的人很快就到了,韩恬见事情都按预料好的发展心里很是满意,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凝重的开口“既然这样…”
“这种事怎么能让你这种小丫头片子出面,当然是我去”欧阳蒙已经凌空跳了起来。
韩恬撇了他一眼“我都还没说去不去。”
然后撩了撩头发摆出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姿势“这种事情当然是长的好看的去”
最后一拍桌子“我是主将我说的算”,说完留下目瞪口呆的欧阳蒙扬长而去。
所以说还是不要和女人吵架,争执到最后还是韩恬去了,只留下兵符和绑在帐子里的欧阳蒙。
欧阳蒙是一定不能有事的,万一自己跟王腾谈不妥,就指望着他抵抗一阵,好让城里的老老少少有机会跑出去。
韩恬是一个人去的。这世上很多条路如果一个人走的话都会很孤单,唯独黄泉路不是。无论早走晚走,所有花花草草人鱼走兽都逃脱不过,走一条所有人都要走的路,有什么寂寞可言呢。
不同的是,黄泉路是走不完的,但是韩营到秦营的路却有尽头。
韩恬撩开帘子进去的时候王腾在喝茶,韩恬站定了之后王腾在找帕子擦洒在身上的茶水。
“你们这是,这是美人计么”他哆哆嗦嗦的伸着手。
他一直在怀疑韩安搞什么幺蛾子,原来是这种幺蛾子。韩安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好色么,居然找了个好看的小姑娘来。就算这姑娘生的好颜色,也值不上一整个韩国吧。
韩恬后退一步,又伸出手来拢了拢衣襟,疑惑的问“你原来不是想请我一叙,而是想女人了?”难道自己判断错了,贞洁真的要喂给这小王八羔子?
王腾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质疑,然后也伸手拢了拢衣襟。请我一叙,请我一叙,难道韩军的主将是个女人?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跳了一步。
于是军师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帐子两端,手都还紧紧的放在胸前,吓得他一哆嗦,话也没敢说,一边闭着眼睛高喊“打扰了两位继续”一边跑了出去。
噫,他原本就觉得事情不对,原来是将军会情人来了,噫说得真好听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噫!
王腾尴尬的咳嗽一声,想说两句好听的权当作为自己唐突了佳人道个歉,但一张嘴又怕自己失了面子,只能摇头晃脑的憋出一句“卿本佳人”
韩恬挑眉“奈何从贼?”
王腾支吾,韩恬笑道“我不是从贼,我是韩安的女儿”抬头看了一眼愣怔的王腾,补充说“按你的说法,我就是贼”
王腾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忽然有点紧张,当年在阿房宫见秦王的时候,他连眼睛都不眨一眨,现在手心里都开始出汗了,难道美人计奏效了,不不不,一定是天气太热了。
“你问完了,是不是轮到我问了,卿本佳人”韩恬似笑非笑。
王腾面色一红,但神智总算恢复了正常“韩安做过的事情,你难道不清楚?暴虐无常,好色贪淫,你睁开眼睛看看,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
韩恬走了两步,走到他身边坐下“那嬴政又好到哪里去呢”然后端起桌子上唯一一只茶杯抿了一口水,王腾正激动,也没注意她用的茶杯是自己的“你领着秦军南下,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韩国的土地,杀过的每一个百姓,都是我韩国的子民。倘若嬴政勤政爱民也就罢了,你看他修长城,建阿房宫收了多少赋税,害死了多少人的性命。连年的征战呵,实际上受苦的永远只有底下的老百姓而已,兴兴亡亡,又有几个人在意宫殿里头坐的是谁呢。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实际上为的也只是自己一家一姓的富贵荣华罢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
韩恬心里烦躁,也不愿意多呆,说完话后起身就走。这么个混账还有什么可谈的,她不如抓紧时间疏散群众去。就当她伸手撩开帐子的时候,有个声音叫住她“若是我能保证新郑城里一个人都不会死呢?姑娘可愿意撤兵?”
没有人回应他,帐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依旧晃动不止的帐门,天气热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