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在天堂清爽的温泉,下一秒便是地狱泥泞的沼泽,倘若能感觉到不自在的疼痛,那就应该感激上帝的宽恕,并且向死神的原宥致谢。毕竟只要还有伤痛的知觉,就证明着我还活着,在扭转空间的巨变中。
“小伊,没事吧!”
“嗯,只是突然觉得麻木棺材的底部变得酥软而且温暖了!”
这就是胸口被钉在十字架上压抑的原因么?看起来并不是死神照面之后的依依不舍,至少他不喜欢舔吻已经初露的存温。
“那个,那个,该怎么说呢,我现在应该在承载着你的重量。”
双手慢慢的环绕,舒缓了手舞足蹈的节奏。彼此贴近的距离,我甚至都能清晰感受到小伊脸上传达的温度,就像沸腾开水般的滚烫,并且传染给了我。
“贝尔,又在欺负我!”
“嘘!”
密不透风的墙,也总会出现彼此嫌隙的裂痕,况且是更加松软的木头,更无法阻止空气的自由流动,当然包括其中夹杂的聒噪杂音,还有马匹倦意的喘息,火焰燃烧的焦霉气味也在膺惩着我的嗅觉。
“你们是什么人?”
很是稚嫩的声音,大概是为某些崇高理想而生的年轻士兵吧!沸腾炮击的蒸发之后,虽有杯弓蛇影的迟疑,却并没有把慌乱写在话语中,已经十分难得。
“我们是过路的商人,正如您看到的,尸体的交易,灵魂的买卖!”
“哼,我是在问你们的国籍,听口音并不像是图兰国的商人!”
“商人是不分国籍的,也被允许持有多国的暂居证件,如果二位想审查的话,我并不介意将所有的合法证明交由核实。但是拖延了行程,棺材中的尸体一旦腐烂变臭,我们便无法向雇主交代。”
棺材中有味道么?羞涩?仔细的再次辨别,甜蜜。忽然意识到小伊还匍匐在我的胸前一动不动,蓦然一笑,摸了摸头,就像灼烧的小火团,彻底沦陷在我冰冻的身体之中,变得温暖起来,甚至是躁动的炽热。
“不行,没有任何特权可以逃避检阅的步骤,即便是国王的马车,也必须接受检查!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封锁在繁文缛节中的倔强年轻人,虽然很讨厌你们的敬业精神,却也只能选择迎合的服从。谁让真理总是掌握在持刀人的手中。”
周围是修砌城墙的声音,弥补上的空缺似乎又再一次坍塌了,但慌乱之中仍可以坐怀不乱,已经完全超越了我的想象。
“快,这里还有伤员,放弃那个没有呼吸的英雄吧,为理想而奋斗终生,那便是他与神明的互相选择!”
“力破兹将军,麻烦您看一看这几张证件!”
铠甲与剑鞘摩擦出犀利火花的声响之后,空气陷入了沉默,似乎在酝酿一场大灾难,如同紧绷在弦上的利箭,只要轻微的松卸,一瞬间,就将刺穿敌人的心脏!
“来人,把他们包围起来!”
稍显慌乱的步伐,但很快便找到了可以稳定的支点,打磨出光泽的利刃,正在为眼前的景象颤抖着,却怪罪于萧瑟的西风,也可能是别的风向。
“这位大人一定是误会了吧,我们是正当的生意人,小本经营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收纳灵魂那是无尚的荣耀,妄自菲薄的生意人就是这么愚蠢,看不到人性的光辉!尤其是你们这种,掠夺人性的畜生!你们的枪炮夺走了我们战士的生命,却还虚情假意的提供休憩的安乐之所,攫取我们的财富。就在刚刚,你们的炮营袭击了我们的关隘,破损的城墙如果可以修补,那逝去的生命又如何挽回!”
“我们只是,”
“只是商人么?接踵而至的时刻把控还真像是蓄谋已久的不齿勾当。不管你们是合法的趁火打劫,还是违法的暗度金针,现在都被判为犯罪。如果要抱怨的话,就怨恨你们残暴的君主掠夺我们的土地,猎杀我们的人民,搬移我们的财富!”
凛冽的空气,总觉得可以自信的操纵一切尖锐的矛盾,然而却不能控制锐利武器徒有其表的操纵者,他们根本无法逾越自己心中扭曲的障碍,只能靠着所谓义正言辞的审判来寻找破绽,审判来临前逼迫的自裁,对于命运荣辱的主宰者来说,那就是一段并不幽默的笑话,却也会轻蔑的一笑来宽慰某种天然的无知。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说出这样容易被戳穿的谎言,甚至不用刻意的分辨,它本身就被自己彻底的否决!”
是菲莉姐姐的**,那是在拒绝神明的指引,将他们客气的请回没有污渍的天堂。
“生意人的眼中只有肮脏的金钱,不管是欺骗活人,还是压榨死尸。那是聪明人的游戏,被欺骗之后的闷闷不乐,然后将全部的责任推卸给他人,却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愚蠢,心甘情愿的上当受骗。你这样的欺瞒,还妄图得到上帝的宽容与理解,甚至幻想着代替上帝施行某种权力,扪心自问,你得到过上帝支持的一厢情愿么?”
“闭嘴,你们这些刽子手,难道就配充当神明的传话者么?说着什么两情相悦的交易,最后却偷走了属于我们的一切!”
“呀呀,激动总能让人失去理智!然后是理屈词穷的最后反扑么?如果你信奉上帝,那就应该相信平等,既然是平等又哪来的归属?既然选择了归类,却在失败后不敢承认自己的不足,反而是责怪别人的强势,这样的弱者能有翻身的一天么?普兰特先生,你怎么看,好像已经安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