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贲将军并不是素来口舌锋锐的人,这一番话想来也是在酝酿预备了许久,此刻说来也是诚挚至极。
石老太太初时似乎还有些不愉之色,但听到后来,似乎也有些动容:“唉,老三,你先起来。”
“三叔这话,我这个做二嫂的可不敢全同意。”石二夫人冷笑一声,插了一句,“三叔您长年累月的不在京里,一句有亏欠就带过去了?仲哥儿和仁哥儿怎么就小错不查,养成大患了?仁哥儿读书这样上进,虽说叫人家算计了好几回,可也没把人家怎么着啊,吃亏还不够么?仲哥儿先前出的事情,大嫂子好性儿不计较,您还就觉着都是旁人的道理了么?年轻孩子,谁没个失脚的时候,不就是叫外头的人给勾搭了么,还有府里的小厮也贪玩轻狂了些。这固然是他的不对,可您就眼睁睁看着仲哥儿几乎叫京兆衙门的板子给活活打死!您是做三叔的人,怎么能这样狠心呀?这都罢了,您现在还口口声声说老太太纵着,都这样了还纵着?要是不纵着呢,您是不是觉得得直接把仲哥儿仁哥儿都弄死,一家子就是您三房的天下才消停!”又瞥了素三娘子和陈濯如姒夫妇一眼,“尤其您现在也续了弦,这便宜的儿子媳妇竟是现成的呢!”
这番话说出来,众人都变了脸色。
石仁琅还相对平静些,石仲琅望向如姒等人的眼光仿佛野狼一样幽幽闪着恨意,石大夫人则是提起儿子险些丧命的事情就红了眼睛。至于石大老爷,倒是满心想着不能得罪石三老爷,只是低了头。
“老二媳妇这话,也是有道理的。”石老太太心疼孙子,原本也觉得自己家没做错多少事情,此刻只觉得二夫人的话实在顺耳,且瞥见了容貌清丽的素三娘子端坐一旁,心里的火气就又蹿起来,“你如今是娶了媳妇了,这心思不在自己家里也就罢了,还这样教训起我来了。瞧你媳妇这样子,不定心里多么得意呢!进门就是一品夫人,连侍奉婆婆都不用,哼!”
如姒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一品夫人有什么好稀罕的,是能当吃能当喝,还是能当免死金牌用?要不是素三娘子跟石贲将军有些感情,谁乐意进这个糟心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