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们会说我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还喜欢和父母一起住的原因。起码,我工作太拼的时候他们会提醒我。真的病倒了,也会有人照顾我。不至于一个人在出租房里病死了都没人知道。”
陈怡岑的这句话让周伊南的心里“咿……呀?”了一声。心想我们难道不是在说着女孩子单身久了年纪大了压力也就大了的八卦问题么?怎么好像这就跳到了可严肃可严肃了的人生真谛以及“女孩,这些道理你四十才明白就太晚了!”的这种很具有哲理性的方面去了……?
但是周伊南心里“咯噔”了一下,陈怡岑却是仿佛陷入了回忆。
似乎,周伊南这么一个和她现在的生活圈朋友圈工作圈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人总会让陈怡岑这种心思重的女孩愿意和她说些压在心里的,怎么也忘不了的事。
“我硕士毕业之后没留在上海,去深圳打拼了。当时我真的很拼,很拼,职位和工资也都升得很快。我一直熬夜到三四点,第二天继续七八点爬起来去上班。总觉得我还年轻,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后来,有一次我周五半夜里下班回去以后就觉得不对劲,以为能扛着不会有事,结果这一睡下去,就爬不起来了。我连去把不知道扔在哪儿的手机找出来,再给它接个充电器,或者去给自己烧点热水喝都做不到。就这么发着高烧,在床上躺了两天。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会就这么一个人在深圳病死了。
我不会每天都和家里人联系,公司也只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没人知道我可能病了,病得还很厉害,病得快死了。我躺了两天以后终于挣扎着爬起来,找到了我的手机,给它冲上电,哭着打电话给我爸,喊他来救我。”
这一段周伊南听着都觉得吓人,更觉得自己能够想象得到陈怡岑当时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那种恐惧。
“后来我爸妈就喊我回来工作。其实他们一直都希望我在他们的身边。可是这儿虽然是上海,从事金融证券的话能有很多很好的机会。但我到底在那儿那么努力才得到了当时的一切。挣的那些钱虽然不能说可以改变人生吧,但还是能让很多人都羡慕的。我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可是经过了那件事之后我才知道,既然那些钱都没法改变不了我的人生,那稍微多点或者少点,又能怎么样呢?和家人在一起真的很重要。”
听着陈怡岑那种曾经命悬一线之后的大彻大悟,周伊南觉着自己的觉悟显然就不够高啊!太不够了!如果说陈怡岑的觉悟够给她织一条拖地长裙,那她的觉悟也就给她织个超短裙啊!!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就不信陈怡岑的父母如果都和她爹妈这样的,陈怡岑还能忍得下去!
“我也知道和家人在一起真的挺好的。可我也是实在扛不住了才搬出来的。我家亲戚可劲和我妈数落我到现在还没对象,上次还和我妈说姑娘二十七了还没嫁出去这就已经打了对折了。然后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都让我去和人相亲。每次去都得伸出头去给人侮辱一遍,我是真受不住了。”
听到这里,陈怡岑不禁笑了起来也让她的整个脸部线条变得柔和了不少。
“其实,不嫁人也没什么的。起码我遇到的男人都是那些德性。你要是结了婚日子反而过得比现在差,你为什么要嫁人?你得知道我们嫁人不是去帮困扶贫的。不过,老公可以没有,孩子最好还是要有的。不然等你父母过世之后,你会觉得你在这个世上就没寄托了。那样会很可怜。”
说着,陈怡岑竟是和周伊南说起了她十年内的人生计划:
“干我们这一行的,看起来工资高,其实做不了太多年就得退下去。我还算好,只是个证券公司的研究员。那些操盘手,尤其是大私募基金的操盘手,干那份工的对人的反应速度还有记忆力要求都很高。很多时候只出现过一次的技术图形都得记下来。在做期货的时候,他们在看到一个cdma,或者是其它技术参数的曲线出现一个图形的时候,他们往往得在两秒钟里面作出反应,判断出这个图形接下去可能会有的走势,然后进行相对应的操作。
所以,干这一行的很多超过了三十五岁就得退下来。那以后他们可以去到一个对工作强度没这么高的地方,不过在三十五岁之前,他们就该已经把这辈子要花的钱都挣够了。然后做我们这一行的钱能再生钱,如果不出911或者雷曼公司倒闭这样的意外,下半辈子能过得很好。所以,我打算也在三十五岁之前把钱都挣够了,然后就找一个长得好,也没什么抽烟醺酒这种习惯的男人生个孩子。”
周伊南听到前面那部分的时候还在十分认真严肃的点头,可是当她听到最后的时候,她却猛地吓了一跳,甚至深度怀疑自己的理解可能出现了偏差。
周伊南:“你是说…随便按照这种条件找个男人把证给扯了?”
陈怡岑:“当然不是。我辛辛苦苦拼了命挣来的钱凭什么给一个莫名其妙随时都可能背叛我的男人花?我的钱当然只给我的孩子花。我只要一个孩子,不要孩子的爸爸。”
周伊南:“可……可是非婚生子小孩的户口不好落啊。以后你的孩子要上学了还好说,可没户口怎么高考啊?”
陈怡岑:“可以把我的儿子或者是女儿送到国外念书啊。实在不行,我就花点钱找个男人假结婚,等孩子报了户口了再和他离了,这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