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推开那两扇破旧的宫门,在一阵爆起的灰尘中,差一点眯了眼,呛得轻咳了两声后,才勉强睁开眼睛。

宫门里面是一进不大的院落,左右两面皆有两座破旧的房屋,正对着她所站位置的是一个与这座宫门相等同大小的过洞,透过过洞可以看见里面还有二进的院子。

长乐站在宫门口迟疑了一会儿,不知是进还是该退了。这里一切都那么陌生,还那般的荒芜破落,静得连一点点儿声音都没有。可是,要是她退了,小白还没有找到,她舍不得。

硬着头皮、壮着胆子,长乐又往里面走了进去,过了二进院子的门洞,里面的院子比着一进要宽敞许多,院子里有两个铜缸,西北角还栽种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根深叶茂,极是繁盛。

长乐奇的是这么大的一棵梧桐树,在这座破旧宫殿外面,竟然一点也看不到,明明这宫的墙也没有比其它宫高多少的,不知修建时用了多少心血,倒也真是应了‘锁清秋’这个景。

就在长乐望着梧桐树感慨时,忽听到一声小白的汪叫,正是从那粗大的梧桐树后面传出来的。

长乐一喜,“小白!”连忙小跑过去。

还未等她跑进梧桐树后面,只见一角暗红色的袍服,从梧桐树赭褐色的皮杆后面探了出来。

长乐顿住了脚步惊道:“谁?谁在那里?”

随后,她马上反应过来,一种巨大的惊喜翻江倒海般涌来,她强抑住心头的激动,小心地问道:“先生?是你吗?”

两世了,她还是习惯叫李荣享‘先生’这个称呼。

“嗯,是我,我等你好久了,”一字一句,极轻缓却又淡定,他已从树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无论隔着多久未见,几天或是两世,再见时,亦觉得满心温暖。

长乐一扫之前的忧虑,神采风扬地翘起嘴角,她就知道不管有多少人阻拦,不管阻拦的人势力有多么锐不可挡,她若想见李荣享,李荣享总能让她见到的。

“汪汪”,小白的叫声又传了出来,长乐才看清楚,这小东西被李荣享抱在怀里,雪白软小的身体躲在李荣享宽大的红色袍服下面,只露出一点点雪白的小尾巴,好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脸见长乐一般。

长乐算是明白了,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李荣享把小白送到她身边那天,可能就没想着让小白只当一条萌宠,这玩意来,就是当细作的,还是个中好手,这不轻轻松松就把她引到李荣享的身边来了吗?

“先生,你怎么在这里?”上次欧子嘉帮她送过东西后,来过公主府与她回话,说是见到李荣享了,可见李荣享是没有去西北。

至于为什么没去,种种更具体的事情,欧子嘉是说不出来的,李荣享也不可能与他多说。

李荣享出现在宫里,按逻辑来讲,是有可能的。

李荣享毕竟是诗经经主,专门为皇权服务的,直属于当今赢帝个人调配的衙门,赢帝只在宫中活动,李荣享做为经主,牵涉到重要机密的受命与复命,李荣享都应该亲自来宫里的。

只是按目前的情况,李荣享这难道是自己偷偷来的?

“等你啊,”李荣享把怀里躲着装死的小白扔在了地上,动作毫不温柔,看得长乐心头一跳,很担心小家伙被摔个好歹。

小家伙却像是习惯了似的,被扔在地上后,一点儿不觉得不适应,蹬着两条小腿‘蹭’地着地,很乖觉地窜去梧桐树后面躲着了,绝不打扰两位男女主人之间难得的会面。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呢?”长乐觉得这真是太神奇了,她家男人难道是孔明转世了?

她今天兴起去趟御花园,还是她自己临时起意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但我可以一直等,你只要在宫里,总会来的,”李荣享轻描淡写地把他几日来的苦等一带而过,“小白能闻到我身上的气味,一里地二里地的距离,对它不成问题,我发个信号,它就会过来的。”

主要是巧妙地把长乐引到他想引到的地方,又要甩开长乐身后跟着的人,单独与长乐在一处,这有点难度。

就说小白是细作吧,结果,知道真相的长乐,眼泪掉下来,这狗比细作更猖狂,它还兼信鸽和烽火台的作用。

知道李荣享为了等她,每日都来宫里,只为了寻找那么一个最恰当的时机,与她见一面,长乐更是感动,明亮清透的双眼,波光涌动,鼻头一酸,差一点真的哭出来,又觉得好不容易见了面,只是哭,太不吉利了也太不值得了。

“不是说去西北吗?”长乐压了压酸楚,仍是努力地笑着,又往前走了几步,挨着李荣享很近地方,清风吹过,彼此身上熟悉的气息,传进彼此的鼻息,那么的温暖惬意,“我还想着,你要是去了,我怎么跟过去才好,十天八天见不到的,我还好,要是十年八年的,怕你被别的美丽姑娘抓去了。”

长乐微微低垂着头,娇滴滴地嗔着,拿着手帕的手,慢慢地伸了过去。

李荣享的手垂在身侧,长乐的手伸过来时,小指在李荣享的手背上画了一个圈,痒痒地,李荣享反手勾了过去,食指刚好勾到长乐的小指上,紧紧地拉在一起,打出一个蝴蝶结来。

“西北是用不上我去了,那边传出来的流言与我有关,某位叛逆匪首据说与我有血系亲属关系,圣上一直对我不放心,怎么可能放我过去?”

勾在一起的手指,


状态提示:第69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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