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见主人气上心头,狗蛋亦窝在头顶对着费斯丁长牙舞爪,似乎要为他出一口气。可这番护主的动作,却被杜予涵狠狠的鄙视了。
“你叫个毛啊叫!我还没说你呢!”一把捏起绒白的毛球,杜予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嫌弃,他对狗蛋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表示相当的不满,“幻化啊!你的幻化呢?为毛进了这结界之后你就从没幻化过一回?!之前不挺威风的嘛?咋到了这弄里就不好使了!”
不知为何,打从进入石门开始,狗蛋的法术就有些失灵了。除开在巨蛛那种空旷的空间外,任何种族任何体型的幻化都无法发挥作用。无法变身的狗蛋,除了在一旁卖萌以外,就只能添乱,而缺少了这一强大助力,直接导致他们的战斗难度提高了几个等阶。
“吱吱吱!”狗蛋扁起小嘴,委屈的哼哧哼哧,可怜巴巴的瞅着对方。
这又不能怪它。每每它接收到主人的意志准备变身之时,一股莫名其妙的强大威压就会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蛮横的桎梏住所有动作。然而语言之间的障碍,使得它又没法把这件事告知杜予涵,只能急得吱吱大叫。
“闭嘴,吵死了你。”扬手一丢,狗蛋轱辘着滚到了角落,杜予涵烦躁的挠挠头顶。
啧!若是没有这烦人的会长,哪会平生出那么多事?
仿佛没注意那吃人的视线,费斯丁笑眯眯的拍拍米尔恩的肩膀,“最近辛苦你了,要你陪着我这伤患四处奔波。”
“大人您,您言重了。”米尔恩被吓了一大跳,结巴着干笑几声,不着痕迹的后退数步,“这只是举手之劳,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哈哈,你放心好了。”只当对方因受到夸奖而略显拘谨,费斯丁抚掌大笑,“你的忠心经受住了考验,这次行动你立了大功。待回到王城之后,我定会将此事上报城主,少不了一番赏赐,你就别再推脱了。”
“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米尔恩有口难言。
若是以前,遇上这种求之不得的机会,他绝对会欣喜若狂并再三拜谢。可现在的他每当对上会长慈祥的微笑,脑中便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女牧师临死前难以置信的脸。
曾经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随着记忆中血肉模糊的躯体,一同埋葬在坍塌的空间之中。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像被蛇盯上的猎物,一股冰冷之气从脚跟渗漫全身。这种危机感不单是来自费斯丁,更重要的是……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米尔恩偷偷瞄了瞄身侧。
相较于杜予涵的愤懑,隔壁的凯文倒是相当淡定,不但把杜予涵身上的伤都细心治愈,还顺手给委屈的狗蛋顺了顺毛。挟持在手的人质,似乎对他并无任何影响,依旧谈笑风生,依旧我行我素。这感觉就像……就像——
就像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这个诡异的念头一闪而过,米尔恩惊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某些可怖的画面,表情变得惊惧万分。相比之下,费斯丁那阴恻恻的笑容显得微不足道了。
懒得理会米尔恩的复杂心思,两人又休整了一阵,便在费斯丁喋喋不休的催促下,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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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的廊道颤颤巍巍,头顶的落灰接连不断的往下坠落,似乎随时有崩塌的危险。所幸这链接的通道并未太长,陆续解决掉两三个陷阱后,微弱的亮光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到了。”杜予涵松了口气。
从进入这廊道起,心头像被某种沉甸甸的大网压着,压抑而又沉闷。他隐约感觉这应该是泄露的能量产生的威压,即使并不强烈,但极不稳定的因素一直灼烧着他的神经,总是担心会有什么突发状况。现在总算是走出来了……
不过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小段路,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正想着,一阵阴冷的微风拂过毛孔,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人影忽然越过了自己,径自往前走去。杜予涵怔了怔,才察觉那是一直被护在身后的爱人。
“凯文!”三两步跨上去拉住对方,杜予涵语气中有几分焦急,“别大意,这万一有什么埋伏,就——”
“放心,不会有事的。”侧身留下一抹浅笑,凯文的神色又复归凝重,一反之前的谨慎,毫不犹豫的迈步前行。
对爱人情绪的突变感到愕然,纵使杜予涵仍旧一头冒水,可他还是跟了上去。
说来也怪,这一路上他们没再遇上任何的陷阱,不知是原本就没有设置,还是其他原因而没有触发。一行人行进得相当顺利,很快就来到了小石门前。
丝丝渗人的寒意从门缝处渗透着,正疑惑着怎么沙漠地底也会如此阴冷之际,面前的石门竟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缓缓开向两边。
咔咔咔……
粗糙的石面发出沙哑的摩擦声,几人不禁加快了脚步,弯身走了进去。
一入石室,如坠冰窟。冰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几乎要把人淹没。丝丝冷风在衣物的缝隙处钻了进来,再厚实的盔甲也无济于事。
用力搓揉着手臂,杜予涵忍不住哈了一口白气。环顾四周,一室诡秘而又熟悉的空间,让他瞬间忆起魔鬼之眼的洞穴,那种反常的严寒,那种阴恻的氛围,与此处都有着有七八分相像,可又不尽相同。
不说那刻满四壁的亮紫色咒文,那一根根悬垂在头顶的锋利石锥,光是这雕刻在地砖上的一张张人脸特么是什么个玩意儿?!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