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灵的举动直接把我眼泪又给酸出来了,他抱住我的腿,小脸安安静静地蹭在我裤腿上闭上了眼睛。就像树懒抱这树干在睡觉,表情很宁静。
我心里一软,赶紧轻轻唤了一声:“宝宝,让妈妈抱抱你好吗?”
虽然我没生过孩子,但女人特有的母性已经被勾了出来,我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进了怀里。江慕尧显然也很动容,他一直跟块石头似的僵在旁边盯着我们看,眸子里甚至有水光在颤动。
我心里的害怕早就化作了一滩水,抬起右手拍拍婴灵的后背,低头看他时。他正好扬起小脸跟我对望。
我好像看到有一抹红光在他没有眼白的瞳仁里一闪而过,身上顿时罩了一层冰霜冻得我瑟瑟发抖,随后眼前一黑,突然什么也看不到了。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张嘴想喊江慕尧他们时,有液体灌进了我的嘴巴。我惊恐地闭上嘴巴,一挥手才发现我周围全是水!
惊慌像烟花一样在我心里散开。我到处摸,想知道自己在哪里,碰到的却是软乎乎带着弹性的东西。心跳如擂鼓,很响,我尽量安慰自己镇定,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不过是抱住了婴灵,跟他对视一眼后……我明白了!
江兰芯和莫悦卿在原谅我之际,我都要重新目睹她们当初是怎么惨死的,所以现在婴灵是在告诉我他当初是怎么死的吗?所以“我”现在是在刘珺瑶的肚子里,即将被人为地流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像婴儿一般蜷缩着身子,黑暗加剧了我心里的恐惧。突然之间,周围的水变得越来越多,我能感觉到刘珺瑶的肚子在很明显地收缩。我很快就感受到一股窒息感,胎儿是不用口鼻呼吸的,我即便张开嘴也呼吸不到任何空气。
我惊慌地踢蹬着,想跟人求救,但是谁也听不到我看不到我。
此时的我就像被人绑了一块巨石在身上,扔进深海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
周围越来越冷,氧气一点点流逝,憋得我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炸了。意识越来越混沌,我好像听到有个哭声一直在耳边回荡。憋闷得好像脖子被人狠狠地掐住了,一点空气都不往我肺里送,我连呼救都没办法,手脚连踢蹬的力气都没了……
“伊伊,伊伊?”耳朵里渐渐灌入江慕尧和周怀瑾着急的呼唤,眼前也逐渐亮了起来。
我茫然地低头一看,婴灵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里仿佛透出难以释怀的怨怼。两条胳膊像诡异的绳子,把我脖子勒得死紧。他的后背上被贴了两张黄符,江慕尧嘴里念念有词,迅速在婴灵的胳膊上画下什么。而后右手猛地发力提起他的后颈。
婴灵陡然变成卸了力的小鸡仔,被江慕尧往地上扔去。他却突然扬起脖子恨恨地瞪着我,撕心裂肺地朝我啼哭了两声。
我们都没来得及作反应,他已经化作一阵风窜进了土洞。
江兰芯和莫悦卿让我看她们临死前那一幕时,虽然我能感受到她们当时的绝望和痛苦,但痛苦过后我亦能感受到她们的释怀和放下。然刚才,我从始至终只能感受到婴灵的绝望和害怕,然后便是深深的痛恨。
他不懂谅解,更不懂放下。他觉得是刘珺瑶不要他,杀了他!
心里特别压抑,层层阴霾像暴风雨前夕的天气,滚滚乌云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周怀瑾收拾好血婴尸体,脱下背包扒开下面的破口看了莫悦卿一眼:“这是你弄的吗?”
莫悦卿怯怯地看了江慕尧一眼,歉疚地低下头去:“嗯,你们一直待在圣坛不肯走,我气不过就……就把你们背包弄破了,只怪你们总也不肯离开那里,样子还很古怪,所以我后来也没敢多待就躲起来了。”
我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里的压抑快要把我逼疯了:“古怪?你为什么叫那里是圣坛?”
“他们把这里叫圣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
刘珺瑶转世的第一世,莫悦卿跟孤魂野鬼般转到了这片竹林,她好奇之下跟着一群人下到了枯井,从那以后再也没能离开过地下这座迷宫。
那群人每年都会来圣坛祭拜,每次祭拜都十分庄重。刘珺瑶曾试图附上其中一个人的身逃离这里,但她的情况跟江慕尧一样,屡试屡败。
不仅如此,她每次尝试都差点被那群人打得魂飞魄散。
不过,大概从四十年前开始那群人就不再过来祭拜,圣坛被荒废。
鬼物对自己的尸体都有很强烈的迷恋,刘珺瑶不管去哪里都会找人把她的骸骨背过去,这也是她的骸骨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
而圣坛荒废后曾有两个人闯进去过,他们试图撬开那六口石棺。
最后只撬开了其中一口,想破坏石棺主人的尸身却又相互推脱不敢动手,最后塞了很多死物进去,说是要坏掉什么风水。刘珺瑶的骸骨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放进去的,前段时间控制了张喜才后,她让张喜才把那口石棺清理过一遍。
我们听得热血沸腾,不出意外。那群人都是南宗的人。四十年前南宗可能出了什么事,不然他们不会荒废圣坛。
我看莫悦卿似乎漏了个问题,赶紧追问:“我们在圣坛怎么古怪了?”
她的脸色刹那间白了,瞄了江慕尧两眼后呐呐道:“你们……你们把我的骸骨取出来后,每个人都……都爬进石棺待了一会儿,还一直……一直自言自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我听得心里直发毛,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