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见赵达一口猜到他的用意,倒佩服这人的玲珑心思。查明华佗的死因让他意外发现白狼秘地有人亦到了许都,让他很快想到旱魃大批量产出一事。
从女修的角度来看,白狼秘地必须连根拔起,可在白狼秘地认为,你打了我这么久,我忍了你这么久,你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
有压力自然就有抗力,他单飞来到许都不过数日,已发现白狼秘地不再与世隔绝,而是动作频繁。眼下的他,不但密切关切蛊毒的发难,更要提防白狼秘地的目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闹不好,许都就是所有人的终结点!
他因为考虑极远,这才想要见见那很像朱建平的人物,需要从其口中了解些白狼秘地的事情。
“仓舒之死一事看似孤立,实则牵连极广。当年助曹军掘水之人所传的信使若真是朱建平,我就需要从他口中问些事情。赵大人,烦劳你带我去见他。”单飞建议道。
赵达动也未动,笑笑道:“我知道单统领今日会来这里,也知道单统领迟早要见那信使,如何还会将他藏着掖着呢?”
他说话间,向院门处望去。单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一人正从院门外走来。
那人微胖的身材、花白的头发。单飞一见那人,立即认出那人正是沛国的朱建平。不过他倒没有立即开口相认,因为他感觉朱建平和他在楼兰相见时,又有点儿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他一时倒说不出来。
朱建平见到单飞,微微一笑道:“单先生,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单飞微扬双眉,“我还不是老样子,不过看来许久不见,朱先生倒是益发过的不错了。”一听朱建平开口,他立即知道朱建平哪里不同了。
朱建平多了些自信和派头。
以往的时候,朱建平更像是受气的小媳妇,对他一口一个单公子的叫着,很有点儿懦弱。几年不见,朱建平看起来派头倒是大了很多。
很多人都是这般,落魄的时候自怨自艾,得志的时候光芒四射。
朱建平的自信从何而来?
单飞琢磨时,朱建平似听出单飞的调侃,微有脸红道:“单先生……那个,这个……我现在其实……其实……”他本来一肚子腹稿的模样,见单飞蓦地疏远的客气,一时间全憋了回去。咳嗽几声,朱建平看向赵达道:“赵大人,能不能容我私下和单先生说上几句呢?”他对赵达,倒是一派从容。
赵达心中不悦,不由道:“阁下真的姓朱?可阁下对我们自称姓董的。”
朱建平咳的嗓子都有点儿开裂,“赵大人,容我以后慢慢和你解释,眼下我很需要和单先生单独说上几句。”
碍于朱建平信使的身份,又因单飞就在身旁,赵达忍住心中的不满,打个哈哈道:“这倒需要问问单统领的意思。”他是很想在旁边听听的。
单飞假装没听懂赵达的意思,径直道:“赵大人若不介意,我的确要和朱先生单独谈谈。”
赵达微有迟疑,笑着离开。
朱建平不顾许多,拉着单飞到了院外的榆树下,感觉别人听不到了,立即赔笑道:“单公子,我见到赵达的时候,自称姓董名祀。你叫我董祀就好。”
“你这么大的人了,的确应该懂点儿事了。”单飞皱眉道:“你如果担心董小姐家人抓你,改个名字的确无所谓。不过如今就我们两个,我何必一定用假名称呼?”
“不是懂事,是董祀。”朱建平比划了半晌,终于把这两个字说清楚。
单飞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今天吃药了没有?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改用这个名字?”
“单公子,我必须要叫这个名字,因为蔡文姬要到许都了。”朱建平解释道。
单飞实在无法接受朱建平解释的跳跃,“我倒没必要称呼你董祀,今天我还没用饭呢。”
朱建平满是不解,“你如何称呼我,和你有没有用饭有何关系?”
“那蔡文姬要到许都和你叫董祀又有什么关系?”单飞反问道。他感觉许久不见,朱建平和神相的差距还是有点儿大,不过更近神经了。
朱建平啼笑皆非,还是认真解释道:“大有关系,大有关系。因为据我所知,蔡文姬到了许都后,嫁给的人就叫做董祀!”
单飞眼皮蓦地跳了下,神色极为异样,失声道:“你说什么?”他从朱建平这句话中瞬间察觉到一件事情——这个“神相”朱建平似真的可以推知未来了。
他伊始听朱建平自称董祀,并没有留意什么,可听到朱建平提及蔡文姬要嫁给董祀一事,立即意识到这是将要发生的历史。
据历史记载,蔡文姬被匈奴人掳掠到了草原,被曹操赎回后,的确嫁给什么屯田校尉董祀。单飞只记得,有次董祀犯了死罪,蔡文姬披头散发的去跪见曹操,求曹操赦免了董祀,除此之外,历史对这个董祀并没有什么更多的记录,他是因蔡文姬而留名史册的。朱建平如何会知道这件没有发生的事情?
朱建平似知说漏了嘴,尴尬的搔搔头道:“单公子,大家都是熟人,我也不用对你隐瞒什么。你也应该看出,我有点儿不同了。”
嗯,你是有点不同了,更神经了一些。
朱建平听不到单飞的心声,继续道:“据我所知,蔡文姬嫁给董祀一事是注定要发生的,就和曹冲一定年少而死一样,世事玄奇,自有命数其中,我无能更改命数,就只能顺应命数,自称董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