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屋内,晁盖被三娘逼在椅上,也不敢动弹,听了三娘的话后,老脸微微一红竟然不知如何接她的问话。三娘这边话才出口便有些后悔,当下直起身道:“晁保正,你我皆是义气儿女,我不计较今日之事,你也休怪我欺瞒,只望日后人前,还当我是扈官人便了。”
晁盖脱了桎梏,跳将起来,退开数步,口中道:“这个自然,只做兄弟便好。”三娘见他畏自己如蛇蝎,忍不住童心忽起,媚眼一笑逗他道:“保正这话是怕我赖着要嫁与你不成?”晁盖头上大汗直冒道:“我不曾有娶妻之念,终日也只顾打熬力气,习武练功,并非良配,恐误终身。”
三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与你说笑的,保正,你是英雄好汉,我亦是巾帼须眉。今日之事,只要你替我守秘,我便不来啰唣你,如此可好?”晁盖道:“甚好。”三娘道:“可三击掌来做个约誓。”晁盖道:“正该如此。”当下两个在屋内击了掌,立下约誓来。
随后晁盖匆匆告辞离去,走得火急,便似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三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回。
自这日起,晁盖便不敢再单独与三娘相处,就连较演武艺也不与她动手,只与刘唐两个比试枪棒,三娘上前邀战,他也托词避开,教三娘好不郁闷。
到得第三天上,白日里晁盖还是一般的避着三娘,三娘只是冷笑,但也不找晁盖比试枪棒,也只找刘唐使棒看。两个都只找刘唐下手,可把刘唐累得苦了,这厢里才敌完晁盖神力,那边又招架三娘快刀,到最后双臂都抬不起来,见晁盖又来时,叫苦道:“两位少歇,保正,官人,你两个为何如此古怪,都只找我下手?”
两个心头有鬼,都道:“就你趁手!”刘唐欲哭无泪道:“休恁的说,当不得,我找公孙先生与教授去也。”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两个尴尬人在那里。
晁盖怏怏的收了朴刀道:“天色热,去睡一回来。”三娘冷哼一声,闪身在前,双刀一拦怒道:“晁保正,你这是何意?为何不与我较武来?”晁盖道:“好男不与女斗,与你相持弱了名头!”三娘大怒道:“今日定要教你好好尝尝我的手段!”
当下三娘娇叱一声,双刀并将,劲风扑面而来,晁盖心头大骇,急忙取了朴刀招架。那朴刀架住双刀时,火星四射,晁盖只觉得那力道大得异乎寻常,三娘显示动了真怒。不等晁盖开口,三娘日月双刀只顾没头没脑的快刀看来,只看做泼风般乱舞,把晁盖逼了个手忙脚乱。
这时三娘已经是毫不留手,晁盖被她一顿乱刀砍得鸡飞狗跳,禁不住时,也怒火上来,只得大吼一声,也使出十成神力。他那身托塔神力也并非易与,奋力一挡之后,三娘方才觉得有些力道压来,当下冷笑道:“让你看不起我,再吃我几刀!”晁盖也怒道:“让你几下,还道我真不如你么?”当下两个各自动了真火,做一处撕拼起来,一口气斗了五六十合不分胜败。
三娘使出连环劲来,渐渐压住晁盖那托塔神力,心头暗暗惊讶:“没想到这托塔天王如此神勇,论武艺当真不在师兄之下,书上对他武艺写得极少,若非亲自交手,还真不知,真是应了那句话:尽信书不如无书。”另一头晁盖更是惊骇:“好个了得的女子,使出全力也赢她不得,那双刀上劲力还是一道强过一道,莫说让她,便是全力施为下,若不仔细时,真个输了给她。”
两个又斗十余合,斗到酣畅之处时,都不觉痛快,三娘暗想:“自从上次与师兄交手后,许久未曾如此痛快厮杀了,不愧是晁天王。”晁盖也想道:“这场厮斗真是痛快,可惜了她是个女儿身,否则真可做个刎颈之交。”
再斗数合,猛然听得吴用的声音道:“保正、官人,何事以性命相拼?”两个互望一眼后,都一起住手跳出圈子来,都喘着粗气。
只见公孙胜、吴用、刘唐三个都到了,刘唐也道:“保正、官人,怎的小人方走片刻,便如此厮杀?”公孙胜则是漠然不语,双手下垂,只看着三娘,身上一股气势已经外露,只要三娘一句话,便要上前相拼。
晁盖看在眼里,收了朴刀,哈哈大笑道:“若非如此,岂能迫得扈官人用出真本事?这趟厮杀真个痛快!”三娘冷笑道:“这场架打得让保正不再小觑我时,也不枉了。”当下冷哼一声绰了双刀,扭头便走。
公孙胜面色不好,只是略略稽首后道:“这便是保正待客之道!”说罢便一言不发跟着三娘去了。刘唐挠挠头,看看晁盖,施了一礼后,追着公孙胜与三娘脚步去了。吴用看了暗暗心急,上前道:“哥哥,前几日都还好好的,如何与他相恶了?”晁盖摇摇头只是不语,请了吴用到内堂奉茶。
两个在内堂坐定后,吃了个泡茶后,吴用劝道:“保正,扈官人大度,此趟大事上,已经谦让保正坐了首位,如此义气,何故与他脸红?”
晁盖放下茶杯道:“为这个因头置气,我岂是那等人?教授真个儿未曾看出?”吴用低头略一思索后,失声道:“保正,原来你知道了扈官人是个女儿身?”晁盖倒是吃了一惊:“你早已知晓?”
吴用笑道:“扈官人这男装打扮虽能骗得刘唐那等粗疏汉子,却瞒不过我。相处这段时日下来,小生便瞧出端倪来。前些日子与公孙胜下棋时,略作探问,公孙先生倒也坦然相告,因此方知。”
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