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若兰咬着下唇,眼泪扑簌扑簌落下,面容越发凄惨,“陛下,臣妾没有….”
“你还狡辩?”景恒气得大吼!声音高得在场所有人都吓得跪下来。
“陛下….”褚若兰委屈地痛哭在地,伏在地上,只听见她嘤咛地哭泣声。
景恒盯着她看了半晌,嘴角略略苦笑,
八年前云菡的孩子死在肚子里,八年后,他和云岫的孩子也只剩下一团乌黑的血,
一想起两个可怜的孩子,他眼眶泛红,鼻头一酸,眼角闪有泪花,他仰头睁了大眼,将眼泪吞下去,刺痛的双眼再次眯了起来,冷静地看着褚若兰。
“皇后褚若兰,为后不善,多行不义…”
景恒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刀滑过褚若兰的心口,疼得她全身抽搐,
“即日起,幽….”
景恒“幽”字还没说出口,帘外传来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
“慢着!”
众人闻声立马扭头望去,见当今太后被人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景恒眸光一闪,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嘴角冷冷一笑,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开口行礼:“这么晚了,母后还没休息吗?”
褚太后撑着拐杖,幽幽抬眉,布满皱纹的脸上嵌着一双漆灰的眼睛,
恰恰是这双看似无精打采的眼睛,在看到景恒那一刻,露出了矍铄的光彩!
“皇帝这是要幽闭皇后吗?”褚太后声音出奇的铿锵有力,倒与她老态龙钟的身形不符。
景恒默不吭声,瞅了几眼褚若兰,方才开口:“皇后最近太让朕失望了,先是宫中出现刺客朕差点丧命。耳后不顾朕的颜面,想要杖死朕的侍卫,如今….”景恒说着眼眸射出一股冷辉,“朕的孩子又死在她手里……”
一听到景恒这么说,褚若兰心口绞痛,“陛下,臣妾没有….没有害那个孩子!”
“皇帝。就算皇后犯了这么多错。可她一个女子要管着偌大一个后宫,每日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她又哪里能毫无差错呢。再说了,尽管那香袋是她给云妃的,尽管药方都从她手中查过,那就能认定她是杀害那个孩子的凶手吗?”褚太后一口气反驳道。到底是年纪过大,说完她捂着胸口。使劲咳了咳。
“对,母后说得没错,她的错可理解,却不能原谅。她是皇后,理应承担责任,哪怕那孩子真不是她下的手。可身为皇后让后宫出现了这样的事,难道她不该内疚自省么?”景恒步步紧逼。毫不让步,
景恒声音十分急促道:“再说了,上次寿宴事情一出,她没有好好盘查后宫人等,揪出幕后主谋,居然还想杀朕御前的人,云妃小产她又如何脱得了干系,如此胸怀,如此行径,真是枉费了朕立她为皇后的初衷!”
“皇帝!”褚太后猛地出声喝止,眼睫上的白眉蹙成了一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难不成想废了她不成!褚太后眼眸死死盯着他。
芷妍宫陷入了一股可怕的静默当中!静到只能听见几丝紧张的呼吸声!
“那皇帝想如何处置皇后?”褚太后幽幽开口,打破了尴尬。
“幽闭乾元宫自省!”景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褚太后咬了咬牙,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那后宫的事务怎么办?云妃小产,孟妃有孕,谁能代替皇后处理后宫的事务呢?”
“朕可以让秋霖代为处理!”景恒面无表情道,
“不行!皇帝可以让皇后在乾元宫自省,可后宫事务却依旧得报去乾元宫由她处理,皇帝,老婆子一向不管事,但今日这个主,老婆子做了!”褚太后斩钉截铁道,
昔日那位一手让褚家昌盛起来,鹤立权贵之家的铁腕皇后又回来了!
这些年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向佛,皇宫的事几乎不插手,全凭景恒和皇后做主,可今日她出面必须保全褚家!
她定定看着景恒,心头涌上深深的无奈。即便她是他的嫡母,可她从来没有拿捏住过他,他去柔然前,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皇子,她哪只眼睛看到了他,可他去柔然之后,便如蛟龙入海,再回来时,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控制得了他,哪怕他的父皇!至于他与褚家的婚事,也是她费尽心机筹谋的结果。
这么多年褚家人兢兢业业,进退有度,丝毫不敢有逾矩的行为,就是希望他能善待褚家,善待皇后,可现在呢,他不但一直不立太子,居然还对皇后失去了耐心。
他真的是忌惮褚家了呀!朝堂平静了这么多年,难道他要掀起风浪了吗?
褚太后和景恒自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兴风作浪,这个局已经布了很多年!
云妃眯着眼,冷冷瞧着二人,见他们气氛剑拔弩张,谁都不想让步,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皇太后如此强硬,景恒不得不给她面子,他点头之后,安抚云妃好好养身体,大步离去了。
眼瞅着众人心事重重地离开芷妍宫,云妃真是好不得意!费了这么多年的心思,终于初见成效。
褚家与皇家对对方的不满,便如洪水溃堤般,撕开了一道口子,将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不出意外,情势自然会顺着云妃的期望继续发展!
可偏偏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有个糊涂又聪明,可爱又捣蛋的小侍卫掺和进来。
当暗夜,云妃派她的亲信悄悄给宫外递信时,浑然不知有一个灵巧的小身影跟在那人后头。
直到看清那暗探进入一间阁楼后,云容露出了震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