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霖看了一眼,都有些头晕目眩了,他迟疑的片刻,木赢和老胡都奔了过来,
“秋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子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木赢喘着怒气,咬着牙,满眼通红。
秋霖没理他,快步下了台阶,朝那两位打得正欢的侍卫奔去,
“你们俩给我轻点,轻点知不知道!”秋霖低声怒喝,
只是待走近一看,云容的下身已经红成一片,早已血肉模糊。秋霖心凉了半截,闭了闭眼,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喘着虚气问道:“还有多少板?”
“二十板!”侍卫冷冰冰答道,
秋霖虚脱地快没力气了,他有心喊停,话几次都冲到了嘴边,可还是忍住了,这是圣旨!是任何人都不能违抗的圣旨,即便秋霖再不忍心,他也知道,他决不能这么做!
秋霖抬步朝着云容头部那方走过去,他俯下身来,看着云容,却见她面色惨白如纸,早已昏死过去。
秋霖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晶莹的泪珠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个孩子…真的是个倔强的孩子啊,
“云容…云容…”他低声喊着,可云容始终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秋霖忽然窜起身来,对着身后一个太监怒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喊太医来!”
“是是!”那太监何时见秋霖这般凶狠过,生怕秋霖一个没忍住把他也给打了,连忙拔腿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奔去。
瞧着云容那样子,秋霖已经没脾气了,全身虚脱无力,他身后,老胡、木赢几个都跟他一道站在那,眼睁睁看着云容挨完四十大板。
而前殿后院里头,还有一个人慌得全身就跟抽了魂一般,坐在榻上不停地喘气,即便她没有去现场看云容挨打,可入这深宫这么多年的春妮又怎么想象不到那样的场面呢。
夏儿一直陪伴着她,看着春妮面如死灰地哭着,也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姐姐,今日午后守在御书房门口的是葛英,我问过他了,他说云妃娘娘进去后,不知跟陛下说了什么,陛下忽然就大怒,把云侍卫喊了进去,没过多久,他就被人拖了出来杖责了。”
“云妃娘娘?”春妮扭过头来端着一张通红的眼睛望着夏儿,
“怎么会呢,他一个御前侍卫,怎么会得罪云妃娘娘?”春妮止不住地掉泪水。
“哎哟,云妃娘娘的性子,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后宫里被她杖责死的还少么?些许云侍卫不小心冲撞了她,她跟陛下添个油加个醋,那还不是随随便便就杖责了的!”夏儿对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宠妃无好感,瘪了瘪嘴细说道。
“…也是啊,陛下那么宠她…”春妮抽泣了几声,眼泪慢慢止住,只是心里却是冰凉冰凉的,云容要真得罪了云妃,今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这么一想,春妮不觉心里如压了一块石头般无力。
过了一会,那个叫葛英的太监走了进来,急急唤道:“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们,你们都杵在这干什么啊,快去给陛下上茶啊!”
春妮立马被喊了醒了般,连忙擦着眼泪,回道:“哎哎,是我疏忽了,我马上来!”
说完,忍不住又掉了眼泪,急急又擦干,收拾好东西,端着盘子往书房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重重地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要让陛下看出端倪,不然她自己惨了不说,些许还会连累云容。春妮定了定神,端着茶水稳步走了进去。
此时,里头的景恒和覃信依旧还是各自的姿势,一个靠在榻上看书,一个端坐在一旁,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春妮碎步过去,跪在案几旁,将茶水和点心布上,然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陛下,这是御膳房新作的糕点,您尝尝!”说完低头退到了一旁。
景恒本是细心之人,春妮就算再努力掩饰,声音里那点哭过后的涩声还是有的,景恒抬眉看了她一眼,似乎有所察觉。
可春妮眼观鼻鼻观心,如一个僵硬的雕塑般,立在边上不说话。
景恒自顾自喝上一口茶水,偏头望着覃信说道:“覃信,朕杖责云容,难道杖责错了?”
景恒发现他底下的人一个个不说话似乎都在为云容鸣不平,他多少有点怀疑自己了。
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了,才有此问吧。
春妮心里一惊,咬着唇,想听覃信怎么说。
覃信躬了躬身子,语气相当平静,“陛下没有错,云容有罪,自然该罚,只是…”
“只是什么?”景恒问道,
就连春妮的心也跟着紧张了下。
“只是云妃娘娘说让陛下把云容遣出宫去,臣不答应!”覃信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云妃!春妮咬着唇,她居然想让陛下把云容遣出宫?真是太过分了!春妮听了前半句,心中怒火中烧,可是后半句覃信说的“臣不答应!”对,他说的不是不想,而是不答应!
春妮也认识覃信好几年了,覃信什么时候跟陛下如此强硬过,覃信这么说,说明他真的生气了,肯定是云妃不对,他才生气,春妮忽然心里涌上一股喜悦。
春妮能感觉到,景恒更是心如明镜,他笑了一声,敢情覃信半天不说话,是怪云妃说了那句话,怕他把云容赶出宫去,而他压根就没这个打算。
“云妃随口说说,你不要放在心上,朕没想把他遣出宫呢!”景恒笑道。
得了景恒这句话,覃信也算放下心来,云容到底是个人才,他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