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洛桑居然是假的?不对,是根本就没有洛桑这个人!
可是,他扮作洛桑的动机是什么?还有绑架那天,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对了,还有顶顶……顶顶会不会也是假的?如果顶顶也是假的……
宋隐如同坠入冰窖,不只全身冰凉,好似思维都被冻僵,尤其是当他想到顶顶,茫然中夹杂进一丝丝钝痛,突然间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电梯停下,电梯门打开,三个人走出电梯,接着又走出大门。
“顶顶呢……”宋隐机械地迈着脚步,艰难地开口,仿佛这三个字有千钧之重。
魏阳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反应,这时候似是松了一口气:“顶顶确实是阿凉的亲生儿子。”
韩少诚的专车等在大门外,人也已经坐到后座,竹晓和宋隐走上前,竹晓去后座,宋隐坐副驾。
魏阳没有上车,他站在车门边对车里的宋隐道:“柏以恒自今年六月起一直在阿凉的旅馆打工,同时开始使用洛桑这个名字,我们推测极有可能是阿凉给取的。洛桑带着顶顶离开旅馆后,阿凉也不知去向,我们不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极有可能与饲养怪兽的这些人也就是神赐一族,有关联。”
汽车开出,宋隐的脑子都还乱糟糟的,甚至连反应都比往常迟钝,接到竹晓的询问才想到要把符拿给他。他昨天和今天一共制了四套追踪符,全部拿出来交给竹晓,竹晓又把其中三张母符还给他,宋隐这才想起母符定位,子符追踪,自己的主要任务是贴母符以便定位,他把母符全都给了竹晓,呆会儿他拿什么定位?
宋隐坐在前排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注意到竹晓激活了最后一张母符,韩少诚卷起衣袖,让他把符纸贴到小臂内侧,其后在上面刷了一层胶水一样的水状物,这东西上手即干,看上去与皮肤无异,符纸被彻底遮盖,不说天衣无缝,至少正常情况下被发现的可能性极低。
待到做完这一切,汽车正好驶入目的地,宋隐直到此时方才如梦方醒:这不是救护所吗?
这里是救护所重症区域的入口,汽车还没有停稳,就有人颠颠跑过来替韩少诚拉开车门,陪着他们一路走向病房,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
“病人全身粉碎性骨折,脑部也遭受重创,至今昏迷不醒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好在内部出血已经止住,她能够挺到现在这本生就是一个奇迹……”
接待者滔滔不绝,估计他这会儿也挺崩溃的,某贵客坏了一条腿,走的太慢,老天在上,他要怎么做才可以把5分钟的简介延长到15分钟?
好不容易来到病房,门外守着两个警员,进了门,这是一间特护无菌房,用玻璃隔断,玻璃的那边躺着昏迷中的病人,玻璃的这面,则放了一张长沙发。
沙发上坐了个便衣,看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
韩少诚问便衣:“一直没有醒吗?”
“没有,不过中途讲过几次胡话。”
“把录像调出来。”
录像中,浑身插满管子包裹得像个木乃伊的女人嘴唇张张合合,声音很小,还特别的含混不清,勉强能够分辩出“神”“将临”之类的几个词,显然是彻底糊涂了……
即便是注意力不够集中,宋隐也很快意识到,这一位,就是那天试图绑架他们然后又被怪兽追到跳楼的年轻女人——居然没死,太命大了!
看完录像,宋隐一头雾水,韩少诚貌似也不比他好多少,疑惑地看向竹晓。
竹晓瘫着一张脸:“我有八成把握她就是神侍之一。”听上去像是在背台词,宋隐猜他也确实是在背台词,还是那种演技低劣地背台词,但放到竹晓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真真正正的本色出演。
韩少诚正要开口,却见病房门打开,一个医生领着两个护士进来,医生冲几人点点头,往隔离间走去。
韩少诚连忙叫住他:“你是她的主治医生吗?”
“我是。”
“她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清醒?”
“情况目前还算稳定,清醒就难说了,可能是一个小时以后,也可能是一天以后,随时都有可能,也有可能就这么醒不来了。”
韩少诚转向便衣:“立即加强警力,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我马上去办。”便衣立即出门。
医生站在隔离间门边正准备穿无菌衣,看见便衣出去寒了脸:“韩指挥,请你不要忘了她的伤势,不要以为病人没有清醒就不会受到惊忧,像她这样的病人,虽然一直昏迷,但也很可能是有意识的,如果让她……”
刚开始医生义正严辞,后来大概是反应了过来,屋里这位是实际上的闲阳老大,就见他神态越来越不自在,声音也越来越小。
韩少诚笑了笑,往前走两步貌似想要安慰他,旁边的女护士却在此时突然发起攻击,一个健步猛冲上前把韩少诚撞到玻璃上,左臂随及缠上他的脖子,右手变戏法样地掏出一把枪,枪~口抵上韩少诚的额头。
“全部退开,敢反抗我马上杀死他!”听声音,竟是个男人。
不说反应慢半拍的宋隐,就是第一时间启动的竹晓,已经滑出一步的身体也只能生生顿住。
宋隐震惊地靠在墙上,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这一幕还是极具冲击感,他是真心没料到韩少诚会亡命到以身作饵,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把洛桑的事情彻底抛到脑后,看向韩少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