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不大道:“我们二人同时生下,不分先后。”
阮不小道:“双头并肩,身子相连。”
阮不大道:“一位名医巧施神术,将我兄弟二人用刀剖开。”
阮不小道:“因此上我二人分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阮不大道:“我既不大,他也不小。”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口气的说将下来,中间没分毫停顿,语气连贯,音调相同,若有人在隔壁听来,决计不信这是出于二人之口。大厅上众人只听得又是诧异,又是好笑,人人均想这事虽然奇妙,却也并非事理所无,不由得尽皆惊叹。
惊鸿姑娘笑道:“原来如此,这种天下奇闻,我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到。”
阮不小道:“你磕不磕头?”
惊鸿姑娘道:“头是不磕的。你要打,便动手吧,我可没答应你不还手。”
阮不大、阮不小两兄弟互相并不招呼,突然间金光晃动,二十根套着尖利金套的手指疾抓而至。惊鸿姑娘身法灵便,竟从二十根长长的手爪之间闪避了开去。
阮氏兄弟自出娘胎以来,从未分开过一个时辰,所学武功也纯是分进合击之术,两个人和一个人绝无分别,便如是一个四手四足二十根手指的单人一般,两人出手配合得丝丝入扣,阮不大左手甫伸,阮不小的右手已自侧方包抄了过来。
惊鸿姑娘身法虽是滑溜之极,但十余招内,竟是还不得一招,眼见情势甚是危急,这局面无法长久撑持,只要稍有疏神,终须伤在他两兄弟的爪下。
厅上旁观的群雄之中,许多人忍不住呼喝起来:“两个打一个,算是英雄呢还是狗熊?”
“两个大男人合斗一个年轻姑娘,可真是要脸得紧!”
“人家姑娘是空手,这两位爷们手指上可带着兵刃呀!”
“小兄弟,你上去相助一臂之力,说不定人家大姑娘对你由感生情呢,哈哈!”
突然之间,阮氏兄弟大喝一声,猛地里分从左右向刘统勋迎面抓来。刘统勋大吃一惊,尚未想到闪避,站在身旁的两名卫士早扑了上去迎敌。
哪知阮氏兄弟的身法极为怪异,奔到中途,原来站在左首的阮不大转而向右,右首的阮不小转而向左,交叉易位,霎眼间便将两名卫士抛在身后。他二人袭击刘统勋只是虚招,一人伸出左脚,一人伸出右脚,双足齐飞,砰的一响,踢在刘统勋座椅的椅脚上,座椅向后仰跌,刘统勋的身子便摔了出去。
众卫士惊叱之下,有的抢上拦截,有的奔过来挡在刘统勋身前,更有的伸手过去相扶。
忽然间人影一晃,两个人快步抢到,伸手袭向二人的后心。这二人所出招数迥不相同。海图兰一手抓向阮不小的后颈,又快又准,马善和却是向阮不大的后腰拍出一掌绵掌。这两招刚柔有别,却均是十分厉害的招数,正是攻敌之不得不救。
阮氏兄弟听得背后风声劲急,急忙回掌招架,啪啪两声,阮不小身子一晃,阮不大脚下一个踉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便这么缓得一缓,刘统勋惊魂略定,怒喝:“大胆狂徒,抓下了。”
海图兰和马善和抢上两步,一出擒拿手,一使锁骨法,分别将阮氏兄弟扣住。阮氏兄弟适才跟他们一交拳掌,均已受了内伤,此时竟是无法抗拒。
海、马二人拿住阮氏兄弟,正要转身,忽见檐头人影一晃,飘下两个人来。大厅中蜡烛点得明晃晃地,无异白昼,但众人一见这两人,无不背上感到一阵寒意,宛似黑夜独行,在深山夜墓之中撞到了活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