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书遥此刻希望这条返回学校的路可以无限延伸,永远都不要到达终点,这样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他身边,不言不语,却也甘之如饴。
单梓唯怕她冷,便拿出衣服盖在她身上。闻书遥也是有点困了,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她这个人生性孤僻,总喜欢独处,尤其是睡觉。她只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完全放松下,陷入睡眠。所以单梓唯在身边的时候,她总是怪梦难安,可这一次,她睡得很平静。
闻书遥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女生寝室楼门口。闻书遥给毕赢发了短信,让她和楼管大妈说一句,反正她俩关系亲如一家。闻书遥觉得要是毕赢看见单梓唯送自己回来有点不好,便让单梓唯快回去。可这家伙还赖着不走了。
闻书遥不理他,打算回寝室,可脚刚踏出一步,就被身后的声音钉在原地。
单梓唯问,”闻书遥,你……还喜欢我吗?”
整个世界忽然寂静如死,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闻书遥转头望着男生,心里五味杂陈。
单梓唯接着说:“或者我应该问,你喜欢过我吗?闻书遥,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女孩,你让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你的喜怒哀乐,甚至是你到底对我有多喜欢。即便是婉言姐,都不能让我这么患得患失。五年前,我们明明交往得很好,可是你忽然有一天就离开我了,连分手这两个字都懒得和我讲。你知道,我有多难堪吗?或许因为这样,五年来,我都忘不掉你。”
初三刚开学的第一天,全班同学都在传闻单梓唯和闻书遥这两逆天的货把头发染成金色,还纹了彼此的名字在对方身上,大家等着看他们被老师骂的狗血淋头。
闻书遥是先来的,可她却依旧是乌黑的马尾辫,穿着整整齐齐的校服,一如往常的优等生做派。同学们窃窃私语,然后就看到单梓唯站在门边愣愣地望着闻书遥,他果真是一头漂亮的金发。
从那天开始,闻书遥就和单梓唯分手了。
这件事成为单梓唯整个初中时代最大的羞耻,他是平生第一次被女生甩,而且对方还变得像不认识他一样。闻书遥一直欠他一个分手的理由,他耿耿于怀。
这些话闻书遥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说,那个看似永远捉摸不定,心性摇摆的浪荡公子此刻像个再寻常不过的男生,只想一心向爱慕的女生求个明白。为什么不爱了,总要有个理由吧?
闻书遥受不了他示弱,这让她惶恐。她手足无措地四下张望,只为了逃避男生紧追不舍的目光。
单梓唯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那么温柔那么娇宠,险些让她招供。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单梓唯的无名指上闪着微弱的光晕。
戒指?
“你……你结婚了?”闻书遥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单梓唯低头看看自己无名指,表情变得有点尴尬,“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高中的时候和一个比我大七岁的研究生。结果在一起两个月她就要出国硕博连读,我告诉她我等不了,就离婚了。”
闻书遥瞪得眼若铜铃,真是无言以对,她感到自己失语了。
单梓唯有点不好意思地摆弄着戒指,“一直戴在手上我自己都忘了,不过你还是第一个问我是不是结过婚的人。”
“单梓唯,你结过婚没什么可惊讶的,就是哪天你跑来告诉我,你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我都相信。”
闻书遥说转身就走,完全不顾单梓唯在身后的呼唤。
片刻之前她还沉浸在言情温馨又悲伤的气氛中无法自拔,可现在她才明白,她看的是天雷滚滚的地方台自制神剧。管他单梓唯是被警察通缉还是被榴莲酥爸爸追杀,都和自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闻书遥真希望自己,从来就没认识过单梓唯这个人!
闻书遥回到寝室的时候,毕赢正用二百块钱一片的面膜敷脸。闻书遥看到她居然有点心虚,就像被正房太太撞见自己和他丈夫偷情一样。
尤其是当毕赢一边往嘴里塞外卖一边随意地问:“书遥,我刚才好像看见梓唯的车了,是他送你回来的吧?”毕赢和榴莲酥一样,都是深夜吃货,无肉不欢,可怎么吃都还是模特身材。
闻书遥低头翻着宫部美雪的《模仿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是啊。”
她见毕赢没有说话,便补充一句,“出去吃饭正好遇上,就搭个顺风车。”
“梓唯上次和我说,你们中学时代交往过,我还有点不相信呢。”隔着面膜看不清毕赢的表情,不过应该是在笑,“你以为你会喜欢才华横溢,温文尔雅的那种类型,你那么喜欢看书。”
单梓唯那家伙居然连这件事都告诉毕赢,他真能给自己找麻烦。
闻书遥在心里骂了他一会,便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都没想过会在大学里再遇见他。”她刚说完,就看到坐在对面的毕赢目光如炬,她似乎在衡量闻书遥这句话的真伪。
几秒钟之后,毕赢将面膜取下来,沾满营养液的脸庞闪着耀眼的光芒,饱满无暇,仿佛新鲜水润的水果。她像个老朋友一样坐到闻书遥身边,和她靠得很近。
“书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