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结束后,学校举办每学期一次的板报比赛。小学时还参加过全国毛笔字比赛。

放学后的教室里只剩闻书遥和单梓唯两个人,闻书遥埋首于构图草稿,正画的起劲,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气。

闻书遥抬起头看到单梓唯坐在对面的桌子上,摇晃着修长的双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黄昏的暖光透过斑驳的窗玻璃映照在他白色的运动服上,少年的脸颊仿佛镶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边,仔细观察才发现,他瞳孔的颜色很浅,几乎和发色相近。这使他的眼睛看上去像玻璃,透着暧昧不明,疏离冷醒的光芒。

闻书遥第一次这样长时间的直视一个男生,她只是觉得他很好看。

然而男生一开口就破了功。

“原来你还会画画。”

几秒钟之后,闻书遥才反映过来他是和自己讲话,而且是一种冷嘲热讽的语气。

“我小学的时候学过六年美术。”

“为什么现在不学了?”

这个问题真有点把闻书遥问住了,她居然没有想过。

单梓唯似乎也没有期待她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害怕会耽误学习还是觉得反正中考也不考画画?像你这样的好学生做任何事都是以成绩为目标的吗?”

什么叫作“像我这样”?闻书遥对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归了类有点不满,却也没有流露出来,“确实是没有时间。”

“借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期末考试我还会是年级第一。”他说完便敏捷地从桌子上跳下来,转身离开教室,独自留下表情僵硬的闻书遥。

那个清晨饱含轻蔑与嘲弄的笑声再度于脑内复活,闻书遥无奈地摇摇头,挺帅气的一个男生,可惜——脑子好像有病。她无所谓地笑了,便低头继续画草稿,一不留神用力过猛断了笔尖。按下铅芯后刚一接触纸面又断,闻书遥丝毫没有察觉到其实是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怒火中烧。

单梓唯一去不回头,直到闻书遥离开教室他都没有出现。往后几天放学他更是连个人影也不见,闻书遥憋着一口气,不打算告诉老师,而是做好自己独立完成板报的计划。虽然进度有点慢,但质量和效果可以保证——没有他单梓唯,这次的板报照样可以得奖,闻书遥不知不觉间就较上了劲。

截止日期前一天晚上闻书遥遇上生理期,每当这时她都觉得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凡胎肉身在七日之内饱受炼狱之苦,所以说女人是世界上生命力最顽强的物种。

闻书遥蹲在桌子上疼得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从小到大凡是生病受伤她都习惯硬挺,从来不会像其她女孩那样毫无节制地撒娇示弱。她觉得自己若是生在革命年代绝对又是一号响当当的刘/胡/兰。

闻书遥正在抽着冷气,就听到一个有恃无恐的声音飘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单梓唯不知何时出现在闻书遥正对面,又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悠闲样。在认清来人的一瞬间,闻书遥全身瘫痪的意志力紧急集合,脑海里面响起红色报警信号——绝对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不堪的窘况。

闻书遥霍然起身,想以居高临下之姿震慑对方,结果脚下一滑,从桌子上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完了,估计是脑震荡。

不过闻书遥并没有侥幸获得这个光明正大的逃课机会,因为在她的身体与水泥地面亲密接触之前,单梓唯就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她结结实实地抱在了自己怀中。两人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总算是站稳了脚跟。

闻书遥惊魂未定,猛然抬起头,单梓唯的脸便像电影里面的特写镜头一样杀进她的视网膜。闻书遥第一次从这张脸上看到了紧张和担忧的神情,那双玻璃般的眼眸好像温柔的湖泊,将周围的光线与阴影不动声色地吸收进去。闻书遥闻到一股清爽的洗衣粉味道还混合着烟草的香气。

“你是睡眠不足?”男生眉头微皱,见对方没有回答又问:“生病了?”

他说着扬起手伸到闻书遥的额头上,闻书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开和他的距离,逃命似的跌进身后的椅子上。单梓唯的胳膊被遗忘在半空中,他有些自讨没趣地歪了一下头,将双手放回运动服的裤兜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动作幅度超标,疼痛感更加汹涌,一个猛浪便将闻书遥拍得脸色苍白。她只能做出一个看似捂着胃又像护住肚子的暧昧动作,把牙齿摩擦地咯吱响,单梓唯都怀疑她是不是会随时扑过来撕咬自己。

“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良久,闻书遥才吐出一句话。

看着她强忍痛苦的可怜模样,单梓唯总算有点良心发现,虽然听起来言不由衷,“这几天我有点事情,辛苦你了。今天我留在这里把板报完成,你就先回去吧。”

闻书遥几乎以为自己产生幻觉,她看到单梓唯面色柔和,眉眼里面皆是疼惜和内疚。他猫一样上翘的嘴角舒展地扬起,露出一个令人心安神定的笑容。闻书遥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生笑起来这么温暖,天大的秘密都可以与他分享。难怪这么多春心荡漾的女孩被他折腾地乍惊乍喜,前赴后继地沦陷在他的笑容里。

“我去给你打点热水,然后送你回家。”单梓唯说完便拿起闻书遥的水壶,动作娴熟地不像话。

“那帮我去门口的药店买盒止疼药气,当然也是实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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