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警局揭发我们好了,或者在学校广播站告诉全校师生,哈哈,你认为会有人相信你吗?闻书遥你别傻了,大家只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实,那就是真相。而我和梓唯,本来就是一类人,我们为达到目的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闻书遥甩开她的手,“你和单梓唯的确很像,因为你们眼里从来都只有自己。”
头顶的楼梯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似乎有人要下来了。
汪筱元没有反驳闻书遥,而是继续笑。猛然,她抬起胳膊,笔直地撞向旁边的窗玻璃,随着哗啦一声,她的小臂上便涌出鲜血。汪筱元痛苦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还没等闻书遥反应过来,路经的老师和同学就向这边跑来,“发生什么事了?”
汪筱元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遥遥,你,你怎么可以,可以这样对我?”
闻书遥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立刻感受到身旁人质疑和责问的目光。
“闻书遥,这是怎么了?”教导主任厉声问道。
“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撞在玻璃上的!”
话音刚落,汪筱元的啜泣声就断断续续地响起来,她哭得泣不成声,看着就让人心疼。
几个女生连忙把汪筱元扶起来,关切地问长问短。教导主任最近也被家长烦得头晕脑胀,现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闻书遥,你来我办公室一趟!你们把汪筱元送去医务室!”
“我不去。”闻书遥倔强地说:“错的人根本就是你们,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就听信一面之词。任由同学们欺|凌莳雨沉也视而不见,莳老师是无辜的!”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任凭教导主任在身后气得破口大骂。
闻书遥没有回教室,一个人愤然走出教学楼。走到花坛处,看到单梓唯坐在那里抽烟。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闻书遥的脚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她冲过去,用尽全力一拳打在单梓唯脸上。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向单梓唯挥出拳头了。
可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恨之入骨。
单梓唯咬咬嘴唇,良久才转过头,他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我又怎么惹你了?”
闻书遥早已熟悉单梓唯的套路,每次和他闹翻后再次见面,对方都能将场面掩饰得安然无恙。
她不会再给他机会粉饰太平,“是你和汪筱元陷害莳老师,单梓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莳老师根本不是杀害你妈妈的凶手,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再这样下去,你就回不了头了!”
单梓唯安静地望着她,他的笑容就像凝结的冰块。猛然,他站起来抓住闻书遥的手,将她整个人推到墙上。
闻书遥刚想挣扎,双手就被他牢牢控制,单梓唯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下来,他的薄唇如刃,粗暴而狂野地吞噬着闻书遥的双唇。闻书遥被他吻得几乎窒息,身体又动不了,恼羞成怒。
她想起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单梓唯都只是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地吻过,好像生怕自己打碎什么贵重的物品。他从来没有占有过她,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始终不能确定自己在闻书遥心里的位置。
他熟悉的气息让闻书遥产生一瞬间的动摇,仿佛锋利的刀寸寸凌迟她的意志。为什么他们两人会变成今天这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还会不会毫无缘由地离开单梓唯?然而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
闻书遥心里一狠,牙齿用力合起来,将单梓唯推开。这个动作似乎耗尽她所有的力气,让她精疲力竭。
单梓唯用舌头舔舔嘴唇上的血,扬起讥诮的笑,“你又为什么那么关系莳雨沉,怎么?你们睡过了?”
“那又怎么样?”闻书遥赌气,脱口而出。
他们在相互折磨对方这件事上,其实不分伯仲。
单梓唯一拳砸过来,闻书遥只觉耳边带起一阵风,响起砰的一声。他落在墙上的拳头上渗出血丝,可单梓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望着闻书遥的眼神绝望而狂怒。
“闻书遥,你听着,我不会就这样放过莳康桥的,我要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还有莳雨沉……”
闻书遥刚想反驳,身旁忽然一阵巨响。
有什么东西从教学楼的屋顶落下来了。
周围一片寂静,连风声都停了。
闻书遥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她看到单梓唯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他们僵硬地转动脖子,看过去。
灌木丛被压坏,鲜血溅在玻璃上,流到地下的水沟里,沿着水泥地面淌到闻书遥脚下。
教学楼里响起惊骇的尖叫声,无数张恐惧的面容映在窗口。
闻书遥缓缓走向那具躺在地上的躯体。
莳康桥的面容很平静,脑后的头发被大量鲜血所濡湿,他还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只是闻书遥知道,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和她聊天了。
莳老师死了。
身后传来单梓唯的笑声,他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望着一地的鲜血,缓缓说:“这样,是最好了。”
闻书遥闭上眼睛,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莳康桥会来学校,本来是拿东西离开的,他已经被学校开除。可他并没有去教师办公室,而是直接走到楼顶。
然后纵身而下。
莳康桥的葬礼办得非常简单,来参加的人寥寥无几。闻书遥整日陪着莳雨沉,他们摆了一些祭品,看着推出来的已经化好妆的遗体。莳康桥的脸上好像涂了一层油蜡,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