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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氏嘴角微挑,露出胜利后洋洋得意的笑容。秦素素的表情也愈发惹人怜爱了。
然而,说罢那句话,宜生没去看沈青叶,而是转头看向秦素素,“还有秦姨娘,既然千辛万苦回来了,先前又为何不愿进府,非得在大门口闹了这一出。只要你的经历属实,又为何要怕伯府呢?”
她这句话声音很低,只有靠的近的几人听到,外围的人群是听不到的。
秦素素的表情有瞬间的僵滞。
谭氏瞪起了眼。
宜生又抬高了声音,语调依旧温和从容:“秦姨娘这一路北上吃了不少苦吧?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伯府自是不会亏待于你。还有青叶,在外面十几年啊……也委屈她了。”
转眼又调低了声音,看着谭氏,对她说道:“十三年了呢,青叶都十三岁了,娘,您说是不是?”
谭氏绷紧的面皮止不住地跳动,却还是竭力压低了声音:“你胡说什么!这孩子今年十一岁!”
普通民众不知道,但熟知孙义庆灭门案的,大多也同时知道,孙义庆是十一年前去的岭南。秦素素又是在跟着去岭南的路上才发现自个儿怀了孕,那么到如今,这孩子自然最多也就十一岁。
宜生笑了笑,向前迈了一步,用几乎像是耳语般的声音对谭氏道:“娘,有些事你知我知,说出来,就不大好了。”又转头看了看秦素素,“对了,还有秦姨娘也知道。”
秦素素的脸刷地白了。
然而宜生却没再管两人的反应,而是又说了一番大方得体,贤良大度的漂亮场面话。
她抬高了声音,哪怕脸被幕蓠遮挡住,人们依旧可以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的情绪很平和,甚至有些喜悦,完全没有一般大妇遇见这种事儿时的闹心模样。
真是个不妒不争宽容大度的贤妻啊……人们纷纷感叹着。
谭氏的脸却已经有些扭曲。
“回府!”在脸上的表情彻底失控之前,她咬牙吐出了这一句。
***
正主都走了,看热闹的民众们却还在议论纷纷,威远伯府大门前闹的这一出,也以飞一般的速度被宣扬开来。
当然,这事儿颇有些蹊跷之处,但民众们并不是很在意。本就是与己无关的事儿,看看热闹也就过去了,谁会费心探究真相呢?尤其是那样触摸不到的高门大户。
不过是闲来时说一嘴罢了。
但是,普通民众可以不在意,伯府却不能。
回到府中,没了外人在场,谭氏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脸上的表情。
“渠氏,你说那话什么意思!”她大声叱问,但声音再大,也掩饰不了她的色厉内荏。
宜生看着她,看着她的色厉内荏,忽地笑了出来。
“娘,”宜生笑着,“我说的很明白了。有些话,摊开了说不好看。不过,我虽不好看,您却只会更不好看。所以,何必逼人太甚呢?”
被宜生的笑刺激,谭氏的眼皮狠狠抽动了几下,最终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而是拂袖而去。
甚至忘了交代下人安顿秦素素和沈青叶母女。
秦素素愣了下,随即便迈着小脚追赶谭氏,却又不敢靠地太近,而是一直保持着落后十余步的距离。
而沈青叶,则顿了顿脚步,看向宜生。
“母、母亲……”她叫着,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期许。
宜生也看着她,幕蓠后的面容上也泛起一丝复杂。
“嗯。”她轻声应着,声音里没有慈爱,但也没有厌恶,就像对待一个普普通通、不喜不恶的孩子。
沈青叶握紧了拳头。
宜生却又转头吩咐下人:“以后青叶就是伯府的姑娘了,仔细伺候着,不可怠慢。”
下人们应声。
少夫人说话虽没夫人那么管用,但对他们这些下人来说,在不违背夫人命令的情况下,少夫人的话自然也要听。少夫人特意交代好好伺候这位凭空冒出的小姐,他们自然得听从。
沈青叶咬了咬唇,弯腰向宜生施了一礼,动作标准而娴熟。
“母亲,女儿告退了。”
“嗯。”宜生又应了一声,依旧不咸不淡地。
沈青叶双拳握地更紧,她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宜生怀里安静熟睡的七月,终究什么也没说。
又施了一礼,转身,飞奔着去追前方的谭氏和秦素素。
看着那飞奔离去的身影,宜生叹了一口气,也转身向自己的小院而去。
在上辈子为她挡刀而死的那一刻,两人的母女缘分便断了,若有缘或许还可再续,但是,两人如今的身份,却如一道鸿沟般阻隔着她们。
她不介意再续前缘,但是,首先她要确定沈琪——现在应该说沈青叶了——她要先确定沈青叶是可以信赖的。
***
事情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过去。
被人闹上门来,哪怕最终扯了块看似漂亮的遮羞布,但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真相是多么丑陋。尤其,这块遮羞布并不能遮住太多羞,不过是暂时圆过去罢了,人们的怀疑都还藏在心里,如果不及时打补丁,这怀疑终究会发酵。
伯府可以不在意普通民众的闲话,但是,这事儿可不止是会传到普通民众耳中。
这半天的功夫,满京城有头有脸的权贵人家,该知道的可都知道了。
本来谭氏还想着过几天去英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上坐坐呢,这事儿若没对好口径,她可不敢出门。
谭氏带着秦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