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过后的青草地,芳香四溢。方圆一里之内一片漆黑,唯有庄邪的营帐之内,仿似灯笼一般,火光朦胧。
他盘坐在床榻之上,顿然感觉体内一股热流正在飞速窜动着。
“是灵力!”
他镇定心神,缓缓闭上双眼,试图用意念催动那热流的走势。很快,在他的调度下,热流开始以他的意思依次游走开来,所及之处的经脉骨骼,都仿佛渡上了一层薄薄的铬,散发淡淡的光芒。
先前药师来过,探过他的脉搏,示意并无太大问题。但眼下,他手腕、脖颈处的脉络开始飞速的抖动起来。
但他只感到一阵酥麻,并无其他不适之状。
“这新生的热流,莫非就是突破第三重的灵力!”
心头方才想到此处,他嘴角微微挂起一抹邪笑,转念运转这股热流向着下一道的瓶颈口突破而去。
这一刻,他体内所有的经络都仿佛在同一时间紧绷,似是在迎接这股热流的降临。
果不其然,待得这股热流朝着瓶颈口的方向冲击而去时,那本是紧绷的经脉,也是在这一刻展开。
砰!
一声清脆之响,庄邪双眼猛地睁大,他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那瓶颈口正在被这股热流溶解,所有闭合之处,也正在缓缓撕裂,且没有半点疼痛之感。
呼!
他深深吸气,深深吐气,待得心念归一之时,他陡然一声大喝,那股热流瞬间获得了冲力,朝着那瓶颈口一涌而去。
又是砰砰两声响动在体内发出,但不到半刻的功夫,那瓶颈口也是被这股热流冲破!
庄邪心头大喜,双掌顺势探出,两股黑色的灵力自掌心涌出,无论从形还是实而言,都远比先前要精良许多。
“三重,不会错!我定是突破三重灵力了!”
庄邪嘴角咧着,却是不敢在这寂静地夜里笑出声来。但他脸上的笑容还未定格半晌,忽然身子猛地一颤,一口黑血从口中吐出。
“这,怎么回事?”
霎时间,他体内的热流依旧向前冲去,似是要再突破下一道的瓶颈!
庄邪眉心紧缩,下意识的正了正身子,恢复到修炼的姿势,然后双手浮于胸前做印。
他心念宁静,额间的汗水开始冒出,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流入了上身的皮肤。
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他的衣衫已近全湿。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的难看起来。
他能感受到,当突破第一重瓶颈后,这热流非但没有减弱攻势,反倒愈发猛烈汹涌起来。
但眼下,经过第一次突破之后,他的骨骼与经络都略显疲惫,当下如此强劲的冲击,恐怕身子根本招架不住。
他咬了咬牙,试图将这彷如蹦牛的热流压制下去,汇聚到丹田气海之上。但他的想法过于天真。这股热流的能量远远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简单。
一来一回,又过半柱香的功夫,庄邪已是毫无心力再与这热流抵抗。
终于,在下一刻,那热流好似奔流的江河,沿着脉络的轨迹,直接冲向下一道突破口而去。
“啊——”
一声痛吼,吵醒了一旁打盹的莲碧与秀玉。朦胧间瞧见庄邪面露苦涩,也是大惊不已。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将,将军,您…。。”莲碧紧张着咬着红唇,着急得直跺脚。之前药师曾来探过庄邪的伤势,并无大碍,眼下怎又复发了呢?
一旁的秀玉虽然面容淡定,但心头亦是乱得不行。面前的庄邪如此状态,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现在这个时辰又已深了,恐怕药师起身赶来也需要些时辰。
两名侍女四目相交,也是搓紧了手,静观其变了。
良久良久,庄邪在苦痛的挣扎中,略微有些好转,面色开始显露红润。只是他身上的汗水却如雨下,让人看了不禁骇然。
庄邪紧咬着牙,察觉到那股热流在几次的冲击下,似乎毫无收获,但却依旧以更猛烈地攻势进发着,如此以来,恐怕自己的身子就要扛不住了。
神志模糊间,庄邪轻声呼叫道:“莲——莲碧,水,给我水。”
他的声音很轻,但此时落在莲碧的耳朵里确如洪钟一般。她仿似如梦初醒一般,连忙点头,很快便从帐内的水缸里舀了一碗水出来。
可谁知,她正要喂入庄邪口中之时,那水竟然瞬间被他口中泛出的热气蒸发!
她吓了叫了一声,惊骇地看向一旁的秀玉。秀玉见状便又舀了一碗清水上前,但依旧是被他口中不经意的呵气所蒸发消融。
两名侍女惊在原地,莲碧抿了抿嘴,也是小心地伸手上前,忽的叫了一声,又是将手抽了回去。
她万万没有料到,庄邪口中自然地呼吸,竟然是如此滚热之气!似火一般!
“如此热气在体内,将军该是怎样的煎熬啊!”秀玉紧抓着袖摆,清秀的眉毛凑在了一起,担心不已。
但很快,庄邪不再发出蚊蝇之声,他的口就这么似张非张的开着,整个身子也僵在了那里。
他的身子虽然僵直,可他的神志却是逐渐恢复清晰。他分明能够感觉到,在那股热流不断地冲击下,那瓶颈口已经出现了裂痕。
“莫非,就要突破第四重了?!”
脑海中飞速旋转过这个念头,他缓缓合上了眼,若已无法抵抗,而不借力而上,没准就能将这第四重也一并突破了!
他似是在心底肯定了这个想法。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所有的意念都灌输到这股热流之上。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