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家中的床上了,红酣握着他的手坐在一旁,看见他醒来,开心地抓起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枭九抬起手想拍拍她脑袋,发现自己虚弱地胳臂都抬不起来了,这是失了多少血啊,他暗自想。
红酣将他扶起,给他递过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这是啥?”枭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淡。“红枣羹啊,我听京城邻居大婶说补血养颜呢,你正好可以吃啊。”红酣兴奋地等待夸奖。
枭九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再喝了一口:“不错,好喝好喝。右右你越来越能干了。”他把羹放下,严肃地问:“对了,秦修和赤尊哪去了?”
“在隔壁呢。”红酣回答。
枭九努力坐起来:“走,我们看看去。”他想,我再虚弱也要过去,这羹实在太难喝了。
他在红酣的搀扶下走到隔壁房间,看见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的秦修和坐在地上被捆仙索绑住的赤尊,以及站在一旁风度翩翩的白若木,原来是白若木及时施了援手。
“白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枭九问。
“秦修还没醒过来。赤尊很虚弱,但是没啥性命危险。我问他话,他并不理我。我在你家杂物仓库里找到了这条捆仙索,正好把他绑上。你家宝物真不少啊。”白若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惭愧,惭愧,都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我师傅以前是天界增长神将,喜欢和人打赌,赢了不少宝贝。”枭九边解释,边在一旁坐下。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赤尊突然睁开了眼睛,打量了枭九半天:“原来你是他徒弟,难怪身手不错。”
枭九没想到赤尊竟然对师傅的评价这么高,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个“谢谢。”
倒是红酣在旁问道:“你怎么认识他师傅的?”
“我们当年打过不少架,我从没打赢过他。”赤尊为人心高气傲,这话说出时却带着几分服气。
枭九想起师傅当年在天魔大战中的确是和魔将赤尊交手好几回,除了最后一次输了,每回都胜过了他。“不对,师傅说他最后一场输给了你。”枭九纠正道。
赤尊摇摇头:“没有,最后一场是他让我的,他想放我们走,故意输给我的。”枭九顿觉十分不可思议,倒有几分欣赏赤尊的坦诚。师傅输后,那些魔界余孽纷纷逃回魔界,为此,师傅被撤去了天将职务,此后就成为了一直四处找人打赌的闲居散仙。
“你说我师傅是故意输给你,为了放你们走?可是为什么呢?你不是我师傅的敌人吗?”枭九实在想不通。
赤尊却自顾自地出神,不再理他。
确认秦修无恙后,枭九去库房中取出了夜游神用的九重帘,九重帘能创造出一个与外界独立的小空间。他将秦修置于其中,以确保他不会触动机关。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去找了族长和大祭司。
他软磨硬泡地终于将两位老人请进了祭祀神殿旁边的小偏殿中,然后向两位老人提出举族迁移的要求。族长和大祭司听完他的要求,面面相觑。族长先开口对枭九说道:“阿九啊,那个预言都流传很多代了,都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灾难降临啊。此时迁移实在不合情理啊,马上又该秋收了。”大祭司也附和着点头。
枭九急得连忙摆手:“不,不,族长,灾难真的很快会发生,我知道预言里的东西要出现了,令丘山可能会山崩地裂。你们要相信我,我不是普通人,呃,简单说,我不是人……”枭九觉得自己似乎越说越糊涂,对面两位老人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口拙,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时,白若木推门而入,风姿出众,气质不凡,真真如神仙一般。
“族长、大祭司,我是净国太子庄信的特使,太子前几日做梦梦见皇室先祖,先祖吩咐在令丘山设置皇家祭坛有助于庇佑净国国祚,他希望能将这片地区设置为皇室禁区。为了弥补你们,他给巫部在此去百里外,净国地界内的平原地带选择了一片土地肥沃的地区给你和你的族人们居住,同时愿意丰厚补偿每户从此地迁出的百姓。”白若木舌若莲花,说完笑眯眯地看着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面露犹豫,毕竟要搬离自己居住多年的故土是十分难受的事情,巫族的祖先一直生活在这里,背井离乡多艰难。他们互相看看,都不敢开口。
枭九一个劲地对白若木使眼色,希望他明白这件事情很紧急,不能再耽误。
白若木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收起笑容,沉下脸,看向两位老人,轻咳几声后,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二位知道净国刚刚打败了黎国,逼死了萨孤雷吧。”
族长和大祭司互相对视了几眼,终于点头,同意了举族迁出令丘山的计划。
枭九这才松了口气。
会谈结束后,他追赶上白若木:“白先生,刚才那些真是太子的决定吗?太子怎么会知道可能会影响到周边百姓,我也是从预言中才知道的。”
“我之前推演的时候有想到这种可能性。刚才见你神色焦急,就先擅自做主了。下回你和太子提下,替我道个歉。我知道他一定会同意我的建议,不过先斩后奏毕竟不礼貌。”白若木解释道。
“白先生,你太厉害了。我是昨日听到预言才想到这一点的。”枭九对白若木更加佩服,觉得他思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