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认识吗?”sauel回过头,拒听不懂日文,但还是好奇地问道。
“算认识吧。”迹部回答,“她叫凉,是长太郎在东京的朋友,我们曾经见过几次面。”
“真的吗?那太巧了!居然能在这里遇到!”lea上前与迹部行了贴面礼,然后将sauel和藤川凉互相介绍给了对方。
眼前的sauel与藤川凉在另一段时空中见到的他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他身材瘦高,深褐色的卷发用发胶固定,脸上也依然保持着快乐的笑容。
“我和景吾小学时就认识了。”sauel自然而然说起了那些藤川凉已经了解的故事,“那时我们还在苏格兰,上同一所学校,雇同一个网球教练,所以经常一起打发时间。后来景吾在小学毕业后跟随他的父亲回到日本,我也因为家庭关系去了撒丁岛,之后我们就渐渐断了联系。”
“我试着联系过你。”迹部说,“但电话号码变成空号,寄去的信也没有回音。没有人告诉我你也离开了苏格兰……”
“好啦好啦。”sauel温和地打断了他,“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
“他们再次见面是六年以后,当时我也在场。”lea为sauel和迹部拿来了酒,接着sauel的话继续说下去,“我十六岁那年在摩纳哥参加成年舞会,因为年纪最小,所以被指定跳开场舞,而景吾就是我当时的舞伴。”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藤川凉细微的表情变化,露出心领神会的狡黠笑容,说:“很有意思对吧,我在那场舞会通过景吾认识了他的老朋友sauel,结果开场舞之后的整个晚上都是和sauel度过的。我们做了几年朋友,经常见面,后来慢慢决定在一起,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年了。”
lea看着sauel的脸,眼神里是无尽的温柔。
藤川凉顺势说了一些恭维的话,让一贯开朗的sauel和有些微醺的lea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这时刚好有其他客人热情地与sauel打招呼,于是这对情侣便开始向别的方向移动,同时将藤川凉和迹部单独留在原地。
藤川凉无言地看着迹部,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再一次面对了两段时空的明显差异。十年前的那个世界里,十七岁的藤川凉作为迹部的舞伴出席了那场舞会,在烟火之下与他跳了一支又一支舞,最后在氛围驱使下发生了与迹部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
当时他们是朋友,是同级生,十七岁的迹部向sauel介绍她时,落落大方地称她是与迹部家有生死之交的,藤川家的千金。
而在如今的世界里,二十五岁的藤川凉与迹部认识仅仅一周。她成长于平凡家庭,从未有资格踏入迹部少年时代的世界。当迹部在举办在摩纳哥海滨的成年舞会上与舞伴跳起第一支舞时,藤川凉或许正和她的朋友们以及柳生在一起,享受一个普通高中生的周末夜晚。记忆中那晚威尼斯璀璨的烟火在这个世界可能根本不曾存在过。
二十五岁的迹部眼中,与他有着可有可无的婚约关系的藤川凉,仅仅是“长太郎的朋友”。
“真是特别的偶遇啊。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或许是捕捉到了藤川凉的尴尬,迹部主动打破沉默,“lea说你们是工作上认识的朋友。其实送你回家的那天晚上,当你告诉我你在l珠宝工作时,我已经觉得很巧了。只不过我没有料到这个世界居然那么小。”
“的确很意外,我也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看见迹部君。”藤川凉客套地回应道,“我们两个明明都只是因为工作关系来巴黎的。”
“并不是。”迹部简短地否定了她,“其实我没有计划要来巴黎,但是sauel告诉我他打算在今晚向lea求婚,所以我必须作为见证人出席。”
迹部的坦诚让藤川凉有些吃惊。“这样的求婚应该是一个惊喜吧,”她露出疑惑的神情,“迹部君就这样直接了当地告诉我,真的好吗?”
“没什么关系,我不认为你会提前把这件事透露给当事人,况且我也没有告诉你更多细节。”
迹部向她露出笑容,灰蓝色的眼睛直视藤川凉的双眼,在灯光下仿佛平静的海面,有一股摄人的魔力。他喝光高脚杯里的酒,又将目光投向摆放各种酒类和饮料的长桌,有意转移了这个关于婚姻的敏感话题,问道:“藤川秀还有什么想喝的吗?”
藤川凉向他展示依然有残余的酒杯,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暂时不用,谢谢迹部君。”
他乡遇故人,这样的氛围逐渐让藤川凉放松下来。迹部或许也这么认为。二十五岁的他第一次向藤川凉谈起他工作之外的人生和日常生活:他的海外经历,他对网球的热情,他对书籍和音乐的品味。毫无疑问,他比十年前少年时代的迹部更加成熟也迷人。藤川凉耐心地听着,感到这个世界中的迹部的形象,正在她的心中慢慢立体起来。
室内的光线并不十分明亮,只有一些仿真烛火在桌面和房间角落点燃着,摇曳着的灯光伴随音乐明明灭灭,显然是派对主人刻意营造的,优雅浪漫的氛围。而在他们的身旁,挑高落地窗外的银白色月光混合着周围住宅里透出的暖色调灯光,如同大鸟柔软的羽翼那样,穿过窗玻璃缓缓渗进室内,轻柔地抚过他们的发梢。
“藤川秀听我说了那么多,却几乎不怎么提起自己的事啊。”
迹部忽然停止讲述自己的过去,手指灵巧地转动酒杯,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