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有些学生并不愿意回家,且不说回去之后伙食上就没有这里好,最重要的是在这寒冷的冬季上哪去找这么新潮时尚、端庄典雅又不失实用的水炉子?这种张韬早就抄袭出来的铸铁煤炉一直无法大规模的推广,北方农村依然在使用火炕,城市中有条件的人家就砌一座火墙,没条件的只能烧木炭生火盆,就连皇宫中也是用的炭炉。直到姜田造出了镀锌铁皮,烟筒的发明才开始让煤炉有了用武之地,现在这种铸铁炉子已经成了京城的权贵们争相购买的产品,既保证了采暖温度又可以烧水沏茶,还没有原先炭炉的烟火,在今天这种滴水成冰的日子坐在炉边沏上一杯香茗,或赏雪或看书即卫生又风雅。
眼看着交卷的时间就要到了,考生也大多都停下了手中的笔,姜田一看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宣布:“这次考试前三甲者,我奖励他一套中号的煤球炉和二十米的烟筒。”
这个奖励一说出来,立马就让很多人两眼直放光,回家时要能带回这种奖品该有多风光,甭看现在中华开关通商,可是这么新潮且供不应求的新产品不是海外能尝鲜的,不过也有很多人自觉不是前三甲的材料,只能叹息着想着怎么买一套回去。
收完卷子的姜田正在往回走,正好看见赵直探头探脑的寻摸着什么,于是他便朝那小子喊了一句:“直儿何故在此?”
赵直看见是自己的师傅,只能小跑过来低声说道:“先生,那个张公子今日没有来吧?”
他说的张公子就是张环,因为被安排了指导赵直脱盲的工作,再加上姜田平时更像个宽厚的长辈,所以赵直最害怕的并不是自己这个老师,反倒是天天逼着他背诵各种书籍的张环才是他最大的噩梦。
姜田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这个学生背起相声段子来那是得心应手,可让他背诵三字经都能磕磕绊绊的,看来他这辈子除了文艺工作就没别的发展了:“别找了,今天大雪又没什么重要的课程他们估计不会来了,倒是赵老板那里可还需要人手?”
一听自己的克星不在,赵直长出了一口气:“回先生,茶馆那里无须担心,今早郭管家已经派人去除雪以防大雪压塌屋顶,且天寒地冻的茶客不多。”
姜田一听也觉得没什么大事,自打郭二来了之后,这府里的工作安排的是井井有条,除了后院还是心月代为管理之外,外府完全不用姜田操心。虽然这鬼天气别人能休假,他自己却不行,将卷子扔给心月帮着判卷之后,招呼上正准备堆雪人的赵直和自己出门。
双脚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穿着暖靴的姜田和赵直师徒俩到没什么寒冷的感觉,因为没什么大风,雪花只是安静的缓缓下落,所以姜田拒绝了郭二安排的马车,在这种超过脚踝的雪地里行车,还不如走着来的方便,再说自己走路还能暖和一些,而他的目的地就是城北的科学院兼国子监。走在寂静的街头,姜田感叹着自己运气真好,这种天气要是往没法取暖的金銮殿上一站,张韬没什么事还好说,要是讨论起来忘了时间那可真是受罪。
等姜田走到科学院,却看见宋老头正穿着整齐的站在院子里,看见姜田后也没什么客套:“老夫想着你也快到了,且随我同往吧。”
今天是国子监中的御教院结业的日子,自打姜田的私塾开张之后,高等教育就成了姜田那里的专利,可御教院至少是国内少有的专门教授科学的学校,所以很多立志学习新学,或是官员们进修的工作就转交给了御教院,这里负责完成这些人的基础教育,同时也就变相的减少了姜田那里的学生数量,不至于让一些已经有官职的人还找姜田再回炉。
宋老头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依旧穿着全套的官服冒雪站在学生面前,相比他的严谨姜田就随意太多了,挡雪的披风下只是便服,所以他没和老头站在一起,而是躲到了一旁和宋懿待在一边,看着老家伙说些勉励的话算是结束了这个学期。
“大冷天的你爷爷还搞这种形式主义?”因为站得远,所以姜田可以小声的朝宋懿吐槽。
听了这个抱怨,宋大公子只能苦笑:“这是家祖的行事规矩,不是哪个人都能如先生你那般不拘小节。”
姜田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好学生,受到sè_láng的传染,现在连崇拜自己的宋懿说起话来也不再谨小慎微。不过想想老头子在科学领域上其实已经没什么贡献了,再不让人家履行一下国子监祭酒的职责也说不过去,这么说来反倒是自己这个国子监司业最不称职,被拎出来走个过场也算是提醒自己的还有这么个职务。
见老头还在那滔滔不绝,姜田继续和宋懿说道:“我倒是想起个事,德馨你们这批学生也快要毕业了,过了年最多再上一个学期就可以进行毕业考试,回头我和你爷爷商量一下,看安排个什么职位给你。”
这种安排绝对不是走后门,别说姜田的亲传弟子有这个资格,就是宋懿现在手中的工作也够得上项目负责人了,所以给他转正的事情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