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载着玲珑和夕芸的马车驶入了胡同里,姜田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这吴家还算是说话算话,没有为难两个小姑娘。同病相怜对自己身世感同身受,可京城之中那么多的风月场所也没见受到她的关照,再说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就算没人敢公开的嘲笑她的出身,平时也应该尽量的低调。根据自己这段时间打听来的信息,这人也的确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想不明白的事情只能暂时放在一边,眼看着日渐西斜,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姜田的面前,因为暂时将注意力收了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若即若离的围着不少的姑娘,有浓妆艳抹的也有略施粉黛的,有朝着他暗送秋波的也有装作擦身而过的,一时间环肥燕瘦的好不热闹,反倒将身旁的心月排挤出了圈子之外。
要说这姜田本也不是什么脑袋僵化的道学先生,再说世间的风气对读书人流连于青楼楚馆还当做一种fēng_liú雅事,可是当一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小秀才面对超过一打的姑娘向自己示好,而且还是同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就算两辈为人的姜田也有点不知所措,话又说回来,这等景象也不是哪个人都能享受的到的。心月在一旁看着直着急,别看她也算是专业人士,可毕竟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所以有些拉不下脸来投怀送抱,再说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整个倚红楼都知道姜田不是那种猴急的色鬼,即便是面对玲珑这类美女都能熟视无睹,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孩,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心月仗着脸熟的关系能靠近他之外,别人还真没有过多的试探。
走进院子之中的玲珑看见姜田之后皱起了眉头,既没有以前那种高傲的举止也没有转身离开,不知道在心里正想着什么,姜田不去管她,而是朝着夕芸走了过来,本来跟在玲珑后边的夕芸,一见姜田刚想凑上去说话,可是又瞥了一眼玲珑之后只好忍着没动。姜田不管那么多,直接无视了玲珑走到夕芸身前,端详了片刻之后微笑着拍拍她的头顶。
“看样子想是没有为难你吧?”
一个大男人拍着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的头顶,这在任何时代都可以视为兄长对妹妹的关爱,可是倚红楼里的姑娘们却不这么看,此时很多人都在心中暗自猜度,难道这秀才是个喜欢童趣的人?姜田要是知道他们会这么想,恐怕能直接气吐血。至于旁边的玲珑,这次也难得的没有出言讥讽,而是略微有些惆怅的转身离开了。
“先生这是不信我吴家了?”一个爽朗的声音略带调侃的语调,伴随着吴远的身影飘了进来:“在下既然答应过先生,那么就一定会信守承诺,现已将夕芸姑娘原样送回。”
姜田只好先收起对小妹妹的关心,挤出一点笑容回答他:“我怎么会不信你呢,只是百思而不得其解罢了。”
那些妓女龟奴们见到姜田也许还不会弯腰行礼,但是看见吴远之后却绝对要恪守礼数,且不说这人的地位显赫,就是对方能随随便便的就让礼部腾空整个倚红楼,就可知是个手腕超群的人物,所以一时间众女无不盈盈下拜。
正在这时,只见刘宝铠同宋懿一起走了进来,并且sè_láng一边走还一边喊道:“正好你们都在,今天德馨做东不醉不归!”
这种地方的人都是眼观六路心思活络的,谁都看得出来姜田有种深深的戒备,这刘小公爷一进门就大声的嚷嚷,显然是要缓和甚至是压住某种不好的苗头,既然有和事老出面,他们也不必夹在中间难做人,急急忙忙的应承下来各自回身准备酒宴去了。其实整个庭院里只有这一桌花酒,哪用得着这么多人忙活,还不是借机离开是非之地,这时便有那机灵的暗中安排去了。
吴远也恨不得找个机会取信于姜田,外边都将他称作是假太子,其实他根本就和皇帝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姜田却是实打实的天子学弟,这今后必然是比他还要风光的存在,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未来的重量级人物看自己不顺眼,所以他有意的顺着刘宝铠的话头引开话题。
“哦?宋兄难得好雅兴,今日为何解囊啊?”
宋懿自然也清楚这里边的是是非非,他能被sè_láng拽来陪绑就是也想和稀泥,于是扬起手中的一个铜皮的圆筒得意的说到:“姜先生的镜子今日全都研制完成,算起来今夜月儿还算明亮,于是就来这里饮酒看月宫了。”
他手中拿的就是一架反射式望远镜,只是因为反射镜比较小,所以看个环形山还不成问题,不能和后世那些建在山顶上的巨型玩意相提并论,至于观赏牛郎织女之类的事情就更不行了。不过这也算是世界上第一次用此类望远镜观察天体,算得上值得喝酒庆祝的事情。姜田接过那架望远镜,向镜筒中仔细的看了看,物镜光洁且曲面看上去很顺滑,应该是现今加工手段所能拿出的极品了。
酒席就摆在了一座八角亭之中,以整个青楼的资源来伺候这几个人,能拿出的菜品与陪酒的姑娘们自然都是这里的精华,他们几个推杯换盏只等着月上柳梢,好来验证一下月亮上究竟有没有仙人。其实在座的人都没有将心思放在饮酒取乐上,吴远是想借机和姜田套套近乎,宋懿和刘宝铠则是帮假太子的,只有姜田憋着满肚子的疑问就是没有机会说出口,不仅如此还有两名堪称秀色可餐的美人一左一右的将他夹在中间,这个不停的劝酒那个靠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