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田走过去掀开帘子看了看,就算这时的河水污染没有后世那么严重,但这护城河的水也干净不了多少:“已经装满冰窖了吗?”
赵直想了想:“也就三成,离满还差远呢。”
心月赶紧补充道:“是我没让他们装满的,采冰费时费力,反正府上人口也没有那么多,我想够用就行了。”
姜田点点头,从效率上说这的确没问题,不过既然知道有个冰窖那自然要利用起来,否则夏天就是想吃个刨冰什么的,还的小心别得痢疾。然后他转头朝着赵直说到:“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去买一些干净的水桶,然后用甜水将它们灌满放在室外冻冰,最后将这些带着冰的桶堆到冰窖里,上边盖上干净的棉被。”
赵直拿着这两个元宝直发呆:“先生,这太多了吧?”
姜田心想你懂什么,这些干净的冰放在夏天就是无价之宝,别看城里的皇亲贵胄们都有冰窖,可是这帮大爷们一般都撑不到立秋就能耗光自己的存货,自己到时候送出去不比这二十两赚的多?
“你就去吧,还有过年的时候将你母亲接来,大家一起过个团圆年。”
小心翼翼的揣好银子的赵直听到这,咧了咧嘴想说话,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心月在一旁看着也是感慨良多:“先生这是想周济他们母子吗?那二十两也太多了,就是将冰窖堆满水桶也用不了那么多的银子。”
姜田只是苦笑一下:“就算将这些银子都给他,也不够他养活老母残生的,我只能施舍一时却不能施舍一世,今后如何还要看他自己了。”
三百多年前的大年三十没有春节连市的店铺,也没有开始倒计时的春晚,更没有打扑克搓麻将的亲朋,唯独那声声爆竹扬起的满眼硝烟与孩子们兴奋的叫喊声,即便是相差了两个时空,却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难怪后世对烟花爆竹屡禁不绝,这里边的年味已经融入了骨子里岂是说禁就能禁的?
年夜饭这次就不能放在食堂里去了,姜田召集了全府没有家人可以陪伴的下人们,加上赵老板与赵直母子,凑到一起在大厅之中准备痛痛快快的吃一顿。一开始那些粗使的仆役与丫环们还不敢同席,只是在心月的劝说和姜田的诚挚的邀请之下,这才在最远的桌子那边坐了。别说是他们的身份低微,就是男女同席的事情在正常情况下都不多见,也难怪他们会不适应。
“你们也是的,现在是新朝,当初皇后娘娘寿诞,我听说那些诰命们也是隔了个帘子和满朝文武同贺,新朝没有以前那些规矩。”心月劝解别人总是很有效,因为她找的理由总是能让人信服。
姜田端起酒杯也没站起身,就这么坐在主位上举起手中的酒:“今年是我和大家过的第一个春节,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大伙信任我,当初没有离开这里,那咱们就算是一家人了,今天也没有什么老爷和下人,就热热闹闹的过个节,明年也还拜托大伙照顾好这个家,我这里就先敬一杯了!”
喝完这杯酒,姜田又斟满朝着身旁赵老板:“若不是您肯收留,恐怕我现在已是一堆枯骨了,这里也敬您一杯。”
赵老头没有丝毫的拿捏,在他看来姜田能有今天这般地位,虽然和皇帝的同门关系分不开,但是他相信凭着这小子一肚子的怪才,哪怕就是专心的说相声也能混个温饱,只是自己既然算他半个救命恩人,受他敬酒也没有丝毫的问题。
不得不提的是那两个日本女人,其实他们也仅仅十几岁而已,这段时间被心月强迫着按照中原习俗化妆,也算是能出门见人了。可是很多人好奇的一看,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漂亮啊?这倭人也真是的,送女人怎么就送了这么平常的货色?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艺妓值钱之处本应在艺术表现上,可是她们表演的舞蹈显然无法取悦中原的老爷,如果是大名家中豢养的那种,还有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将人生的第一次献给主人的贵客,至于失去chū_yè的那些姐妹们嘛……她们本来是战战兢兢的随船来到中原,心想着可能某天就会被送给中国的官员,至于自己能不能让对方满意,这可由不得自己了。但是等了足足一个月之后,一直不见有什么动静,原想着是不是还会回到日本,却在某一天被送给了现在这个大人。别看她们现在只和那个人隔着一道纱帘,但是灯火辉煌之下还是不时的抬眼偷瞄,那个大人比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英武不凡。只是这些天下来她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中原比她们漂亮的女人比比皆是,就说这府中的姐姐们哪个不比自己强?而且听说一个个就是想倒贴都排不上号。难道自己依旧要这样等下去,然后再到某一天被送个其他的大人们?
她们的心境会有如此变化,与习惯了逆来顺受的生活分不开,日本一直以来不仅资源匮乏,就是粮食供给都很难保障,所以养成了日本人饭量较小的优良传统。一开始她们只吃一小碗米饭,心月还怕他们是不敢多吃,哪知道在日本的时候这么金贵的大米其实随便吃的。她们看见给下人吃这种粮食的时候,心想自己莫不是来到了特别有钱的老爷家?要么就是中原和故事传说里一样的富庶。若是自己能生活在这里也算是一种福气了。后来才知道,只是她们这个老爷有点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