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楚一时成为了公众人物,舆论传媒报道着真相,一切有力的证据显示着李媚的贪婪和残忍,报纸上登载着烟楚的照片是伤痕累累,特别是那一头的长发被剪成了如一团乱草,她恐惧的眼神和被后母的迫害,引起了大众极大的关注,同情和支持。
许多母亲自愿组成了团体,游行要求判决烟楚无罪,对于一个十八岁未到的少女,花样的年华毁在了这样的事件里,让人愤愤不平。
烟楚从那天起一直没有说过话,就算警察的询问她也是只字不说,她象是一下子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医生诊断是惊吓过度,她这样的状况让案件的审理不能顺利进行,她这个第一当事人的证供迟迟拿不下来。
烟楚不敢睡觉,她只要一睡着就噩梦连连,她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
凌怀延接了绿蔻来守着她,怕烟楚做傻事,他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烟楚,他需要时间处理一切的后事,家里一片混乱。
没有人注意凌远,凌远的心碎了,母亲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里,那睁着的眼睛仿佛在叫他为自己报仇,杀死她的是自己的爱人,他内心由此产生了摧毁性的痛苦,这究竟是仇还是爱,他已经不知道了,他清楚的知道母亲做的肮脏的事情,但是做为人子,总觉得她罪不致死,他甚至不敢想,那场争斗里,如果烟楚没有杀死母亲,一定就会是烟楚被杀,他想不下去,世界对他是那么不公平,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连悲伤都那么的不纯,为谁悲伤,母亲?烟楚?他什么都是错的!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了,他面对不了所有人。
一切那么突然,凌怀远会怎么看他,烟楚会怎么想他,他们会以为他们母子是串通的一起来谋夺家产的吗?他的头疼起来,狠狠的用手敲着自己的头,他竟然想,就这么死去吧。
凌怀延在公安局和法院之间周旋着,他想要事情尽快结束,他不要女儿无休止的成为别人的议论对象,他要定案,还烟楚一个清白。
所有的回答都很明确,不是不想结案,所有证据和现场对于烟楚都非常有利,但是必须要她亲口供诉案件的过程才能宣判,如果上庭她还是一言不发,那就只能拖着了,但是他们也让凌怀延安心,这个正当防卫是肯定的。
坐着车出了法院大门,司机小声问去哪里,他闭上眼说随便。
他心里明白这个清白对烟楚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替烟楚打回来,不,只要烟楚能好起来,打一百个,一千个都可以,可是,烟楚把自己沉浸在他那个责备的耳光里出不来了,凌怀延发誓,他当时没有想到李媚会做出那样无耻的事,他瘦弱的女儿经受了多大的痛苦,保护着这个家,保护着他的尊严,而他,打碎了她的心,打随了她的意志,他罪无可赎,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车子在城里慢慢兜着圈,凌怀延对于烟楚的事还是毫无头绪,想不出一点办法,正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翻开一看,是勐庭远的电话,他接起来,声音透着颓然的情绪,他说:“老勐,什么事?”
电话那头说了些话,凌怀延的精神振作了点,他接着问:“能行吗?老勐,我现在是一点都不会处理了,我只靠你了,你快帮我筹谋一下,我心里乱得很,什么都想不了。”
显然对方答应了什么,凌怀延坐直了身子,一改刚才的无精打采,声音洪亮而又迫切的对着司机说:“小宋,快,去城郊那个老勐的别墅。”
司机赶忙答应,一踩油门,稳稳的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