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家回来之后蔚宛的心情就不大好,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点心不在焉。
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回过家,她花了好久才将家里彻底又收拾了一遍,等到手里的事情全部放下时,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无意之间,蔚宛的目光扫到了卧室床头柜上的一个首饰盒,眼眸之中沾染了些许无奈的意味。
她的手指把玩着这首饰盒,将这盒子打开又合上。
就这样重复了几次之后,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一条项链,一枚戒指。
也许顾靳城送给她的东西,只有这两个到现在还在她身边。
午后的时光很安静,她翻开自己手机上又多出来的短信记录,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却也只是一瞬的时间,很快她便放下。
逃避虽然不是什么好方法,对她而言,却是近期之内,她唯一想到可以做的。
夜晚时分,蔚宛又一次接到了顾靳城的电话,她的语气像往常一样平淡,好像又重新回到了两个月之前两人的相处模式。
说不上是怎样一种奇怪的相处。
“在做什么?”男人淡淡的嗓音在她耳边清浅地传来,透着些漫不经心,却是一本正经问着很无聊的事情。
蔚宛的手里的玩着笔帽。
她听着他那边的声音像是在室外,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又在我家楼下?”
闻言,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低地笑声,他道:“你可以自己下来看看。”
蔚宛抿了抿唇,有那么一瞬间,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男人。
好一会儿,她只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很闷,“我不下去,如果你是觉得我家门口楼下不错,那就随你意愿。”
然而她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可脚下的步子好像已经不受她的控制,竟然忍不住向阳台走去,视线往下瞥,又觉得自己这行为显得有些心虚。
良久没有听到那边的动静,她又加上一句,“我家的锁没来得及换,那把钥匙你自己看着处理。”
这话题可能有些不合时宜,言罢之后,便是好久的沉默。
“宛宛,你真的找不到什么话要和我说了?”男人低淡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却仍旧保持着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她微愣,好像确实如此。
“我真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好说。”
男人的语气未见变化,他只是有些感慨般地叹息了一声,目光触及的范围内,是深沉而寂寥的夜色,“我怕的就是这一点,害怕什么时候你会彻底厌恶。”
蔚宛紧捏着手机,听着他清浅的嗓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眼的感受。
厌恶?
她摇了摇头,对着顾靳城,她恨不起来。若说是厌恶,应该也算不上。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而最终,蔚宛只是回了他这样一句话,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目光悄然落在远处。
“好,晚安。”
之后,她单方面的切断了电话。
心里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已经维持了好长时间,总觉得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可任凭着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亦或许,是不愿去相信。
这个连感情都不知该如何表达的男人,这或许是他独特的方式……
就连说一句喜欢,都从来不曾直接说。
若是真的用一辈子来耗着,太不值得,谁都无法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就像现在的她,对以后未知的一切隐隐不安。
蔚宛转过身,顺手将窗帘死死地拉上,心烦意乱地走回房间。
而此时此刻,楼下的男人却久久不曾离开,直到那扇窗户的灯光熄灭,他才终于收回了视线。
在深沉的夜色里,他的唇边划开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混合着夜的清冷,生出了几分涩然而又无奈的味道。
其实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后的一种情况。他奢求不来这么快的救赎,至少还能像这样平心静气地在一起。
时间还长,还有耗得起的资本。
*
这天蔚宛一大早就出了一趟门。
各项检查全部做完之后,医生看了她的检查报告,笑着对她说道:“是个很健康的孩子,再过两周之后记得要定时来做检查。”
蔚宛没办法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没有想象中的无措,反倒是很平静,像是早就准备好接受这一切。
在初到小镇的一个月之后,她才隐约的有所察觉,也许是这个孩子太乖,几乎没让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起初她不愿意相信,甚至就当做视而不见,可再怎么样,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事实。
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是从来不曾考虑的一种。
可事实如此。
蔚宛知道自己做不成刽子手,只是以前那一次,至今一想起来都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窒息般的疼痛。
还在小镇之时,有人就问过她,难不成以后要做个单亲妈妈?
可直到现在为止,她自己也没有想清楚。
只是在一种潜意识里,她很清楚知道自己的决定。
有些冲动之后,即使再后悔,那也是枉然。
之后她又仔仔细细地问了很多注意事项,每一样都放在心里好好记着,或许这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还没等她走出医院,就看到了一个久违而又熟悉的人。
蔚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再来之前竟然忘考虑了这一点,这是容铮工作的医院,总是会有遇到的可能。
前后加起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