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孩子的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讨论了很多次。从分歧到一致,又从一致到分歧,来来回回,循环往复,简直像是没有尽头的小路一样。
“吃不好睡不好的,你怎么就能对自己这么狠心?你不心疼,我心疼。”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可是这一回吹得她耳朵痒痒的,颜舜华抬手去摸了摸他的眉眼。
“一个女人愿意心甘情愿的为你生孩子,不为名不为利的,当然值得你心疼。好了,别担心,真的不会有事的,吃不好睡不好什么的,也是阶段性的事情,生孩子也是一样,十个月一过,瓜熟蒂落,就这么简单。”
沈靖渊知道说服不了她,不过他也没想着完全说服,反正以后慢慢磨就好了,看情况再定,能少生就少生。
颜舜华也没有想要立刻说服他,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尽管他已经很少会想起母亲早亡的缘故,想起后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有个大疙瘩,但是释然归释然,轮到他自己身上,他还是会无比担忧她会不会也因此遭难的。
这也是心不由己。就好像父母,即便孩子长大了,可以承担一切人生风浪,但总还是会替孩子忧心煎熬。作为丈夫,他担心她,不关乎她是否能够承担属于她自己的风风雨雨,她再强悍,他也是会一辈子都替她担心的。
“弟弟大婚,你能亲自去一趟吗?”
她是没有办法去了,如果就在京城,她还能在他的陪同下出席婚礼,可是如今乘车要十余日才能到,她是无论如何都出不了门了。
沈靖渊快马加鞭倒是可以五六日内到达,问题是她连乘车都怕颠簸,骑马就别想了。
“当然去,我要不去,爹娘和弟弟不恼我,你都要恼了。”
沈靖渊知道她的性子,不能亲身去参加顔昭雍的婚礼就已经够郁闷了,他作为姐夫要是不去,她一定会抓狂的。
“太过打眼的礼物别明着给,私底下的话红包给厚一点,成家立业后,弟弟也是一家之主了,就算有困难,也没法子像以前一样光明正大地朝父母伸手。我们往后就算给爹娘再多钱,雍哥儿也不乐意拿的。”
颜舜华算是亲手带大了这个弟弟,不能够亲自去见证顔昭雍进入人生的另外一个阶段已经够愧疚了,如果私底下不能够帮上忙,她会更加郁闷。
沈靖渊摸了摸她的肚子,感觉到孩子很是用力地踢了他一脚。
“放心,我会以你的名义给他一个大红包的。就说你以前出嫁之前就已经备好了的给他的娶媳妇的银两,雍哥儿会接的。只是,你真的不打算跟他说你回来的事情?”
颜舜华摇了摇头。
“爹娘知道就好。这几年先看看情况,娶进来的人可靠的话,我会跟弟弟他们说的。这离得远了,相聚不容易,不能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家大业大的,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你的坚固防线漏洞百出,相信弟弟他们如果知道的话也会这样选择的。
你看爹娘也同意这样的做法。虽然不想分开,不想我们兄弟姐妹有隔膜,可是成了亲之后,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生活,很多事情的确是不好摊开来说的,就算是至亲手足也一样。”
如今坐在上头的那一位可不是从前那个对沈靖渊有着诸多愧疚与宽容的天子,能够谨慎的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沈靖渊闻言忍不住亲了亲她,颜舜华回|吻,好一会儿才相视一笑。
“你这是完全把心偏到我这来了?爹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你果然女大不中留,才嫁人没两年,就心中只有夫婿没娘家了。”
“爹才不会。他都恨不得把你当儿子养了,我把夫家完全当自己家,那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如果我跟你生分了,他指不定就得破口大骂我蠢了,怎么可以不真心对你如何如何。
你不知道,当初我跟他透露了真相后,他都哭得稀里哗啦的,说幸亏我回来了,要不然你该怎么办,反正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你那些年过的多不容易,看得他跟娘都心疼不已,恨不得从来就没有答应过我们的亲事。”
想起相认时的场景,颜舜华笑了笑,沈靖渊与她侧脸贴侧脸。
“我知道。爹娘一直都对我很好。我很庆幸他们把你许给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也见不着这么好的爹娘,不知道原来父母与孩子之间是可以这样相处的。”
沈靖渊这话完全发自肺腑。
他从来就没有与母亲相处过,继母武思兰虽然是亲姨母,却恨不得他死,母子之间更像是水火难容;父亲沈越擎虽然也疼他,却因为种种缘故也仇恨漠视他多年,父子关系称得上是形同陌路;至于生父,相处的时间很多,一直也算投契,却更多的是君臣之义故友之情,在得知身世真相后他心中终归是有阴影的,以至于他至今也不能完全坦然地视生父为父亲。
唯有颜盛国与颜柳氏,是真正的让他从头到尾都感受到父母与孩子之间正常相处模式的人,所以哪怕在颜舜华失踪的那些年,他也时常回到颜家村去,就像是游子归家一样,怀着孺慕的心情去见自己的爹娘。
颜舜华知道他想起了从前,便笑了笑,与他十指相扣。
“我们生多几个孩子好不好?我会把身体养得棒棒的,一定一定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再往下生,如果你担心,三十岁我就不生了。其实按照现代医学来说,女人的生育年龄三十五岁才是分水岭,我提早五年休工,已经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