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只觉得脑仁疼。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府里府外一堆的事情,你不去处理,是要当甩手掌柜的意思吗?没看见致远忙得连家都难回?”
颜舜华闻言也不气恼,好脾气地点头表示受教,“是,先生教训的对,我这就走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她在原地站着不动,仍旧笑中带泪地看着在水中游泳的孩子们,“别太累着了,学一会就休息一会,慢慢来,我们不着急。”
“我知道啦,康哥儿最听娘的话了。”
沈华康急急忙忙地表态,因为说话忘记了要保持动作,结果慌乱中又沉入了水中,当着大伙儿的面呛了一口水。
沈华平没好气地游远了一些,“别离我这么近,笨也是会传染的。我可不想要脑袋坏掉。”
“二哥好坏,哼,我不要理你了!”
呛着呛着就习惯了,沈华康不像一开始那么的惊慌失措,淡定地把水吐了,就朝沈华平瞪眼。
“小弟,三哥陪你。别怕,慢慢来就好了。娘您走吧,我陪着小弟。”
沈华良在沈华康身边游来游去,就像是一只哈巴狗,姿势滑稽。
沈华远倒是淡定,在水里微笑着朝母亲挥了挥手,并没有说什么。
颜舜华原本还想着看多一会儿的,但黄先生的脸色显然不太好,便只好怀着遗憾离开了游泳馆。
“夫人,您很怕黄先生吗?其实他老人家看起来也不像是真的在生气,留下来也是可以的,奴婢看您很想要留下来呢。小少爷们学得真快。”
近身服侍的丫鬟当中,也就白果跟满冬两个人不会游泳,本来是有机会学的,但是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跟水无缘,无论怎么教谁来教,她们愣是学不会,白草上手最快,拾儿两个也很不赖,偏生各方面看着都是好手的白果就是听着懂了,真下水去就不行了。
听她满口都是羡慕的语气,颜舜华又好气又好笑。
“我要真不走,他老人家就真的会生气了。小孩子学东西本来就快,因为他们接受能力强,你当初要是坚持下去了,现在肯定也是随随便便游个一千米也不会累。”
白果摇头,“奴婢有坚持啊,学了整整三年,但就是学不会,明明学其他的东西,再难也好歹能够依葫芦画瓢,就像武功一样,学会一招半式,花拳绣腿的,但游泳偏偏是一点儿天分都没有。”
她不沮丧才奇怪,满冬虽然也不算会,但是在水里却好歹能够坚持一会儿,她入水几乎就是秒沉的命运。
“你是心理上排斥水,所以身体才会不听使唤。我看你每一次下到水里,就算明知道身边人有人陪着,可以随时出手救你,不会让你溺水,但是你还是紧张的要命,身体僵硬得就跟石头似的,动作完全施展不开。
老实说,你小时候是不是溺过水?还是看到过别人溺水,反正就是特不好的场景,以至于留下了心理阴影?”
颜舜华慢悠悠地带头在前面走着,嘴角微翘,心情飞扬。
以前其实她就想要问的了,不过见白果总是不用说就自个儿努力地下水不停地练习,虽然每一次都紧张,可是却并没有颤抖恐惧的行为表现,所以她便没有问出口。
“恩。”
没有想到的是,她今日随口一提,却让白果真的打开了话匣子。
“夫人,奴婢很小的时候,在府里头玩,有一回在月牙潭那边的灌木丛下睡着了。半梦半醒的时候,看见老夫人在树下哭了很久,后来还跳进了月牙潭。当时翠缕姨娘想都没想,就跳了进去救人。听说就因为这个,导致了翠绿姨娘终身未孕。”
颜舜华没有想到府里头还有这样的一桩前尘往事。
沈越檠有三个妾氏,大姨娘马云凤,生下庶子沈三少沈靖西,是落魄文人家庭的庶女,从小被丧失女儿的嫡母亲手带大,行事如嫡女一般从容端庄,蕙质兰心,因为神似武思蕙而被沈越檠纳为贵妾,是武思兰的眼中钉。
二姨娘红袖,原本是武思兰的大丫鬟,原本想着年岁到了可以与自己喜欢的人成亲,却被怀孕后的主母威逼利诱,不得不委身跟了主子,主动喝过绝育汤,一生无子,年纪轻轻便抑郁而死。
翠缕是三姨娘,也是武思兰的心腹丫鬟,心思活泛,在沈越檠与马云凤闹别扭的某夜,爬上了他的床,第二天当即被武思兰逼着喝了绝育汤,为显大度并且恶心沈越檠与马云凤,武思兰强忍着被背叛的感觉,给了她姨娘的名分。
“翠绿姨娘还英勇救主?这事情怎么没有传出来?”
如果走漏了风声,沈靖渊肯定会知道。在她嫁过来之前,为了让她心中有底,沈靖渊几乎把所有能讲不能讲的家族隐私全都说了一个遍。
好吧,实际上在他心里,估计就没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她说的。
“恩,老夫人管得严,当时男主子们都没有在家,找她的人又很快就掌控了场面,清了场才回去的,除了奴婢这个漏网之鱼,并没有其他的外人知道,知道的也被远远地发卖了。”
白果其实还是有些怕武思兰的,总觉得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和善,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懂得了要远远地避开对方,打算将这一个秘密烂在心底。
颜舜华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事情都过去了,她得救了,现在也活得好好的,比她爱的人活得长,比她恨的人也活得久,现在跟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过活,日子好着呢。她这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