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不假,因为直到如今,她还在头痛着自己的大红嫁衣该怎么绣出来。原本她是可以不用烦心这事情的,但是偏偏有次开玩笑,在沈靖渊的面前夸下海口,说要亲自设计两人成亲时要穿的衣裳,并且亲手做出来,然后就被沈靖渊给彻底记住了。
这么有意义的事情,世子爷表示勇气可嘉值得支持,从此便开始了日常督促的唠叨工作。
“就算这样,你上哪里去找这样条件刚刚好具备你所想要的优缺点的姑娘?找到了人家也不会同意。
富家女,她的爹娘眼得有多瘸,才会看上方强胜这一堆烂泥巴?就算将女儿当小狗养大,认为女儿是赔钱货,没有必要考虑她嫁人后是幸福还是不幸福,他们也还是要脸面的。
更何况,富家女,官家肯定不可能了,那就只有是商家女,作为商家,他们最要紧的恐怕也不是脸面,做一件事情最要紧的是能否得利。如今的方家能够给别人带去什么好处?
你就别瞎嚷嚷,还真的去瞎折腾了,白费力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再怎么样,我们行得正站得直,压根就不用怕。不主动找麻烦,但是麻烦上门了,出手解决就是。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浪费表情。”
颜舜华被他说得眼角抽抽。
“爹,人选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沈靖渊留下来的人各种能手都有,只要您同意了,我就去跟嫂子谈。要是嫂子也同意,那我们就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就好了。
反正我们最主要的也不是为了捣乱或者给方家使坏,而是尽可能地照顾到嫂子的心情,看看方家能不能尽量变得不那么偏离正道。
我看不是我想太多,而是您自个儿心太软了。方家这样的人家,对于嫂子和大哥来说,那就是猪一样的队友。即便我们四房所有人都是助攻利器,可是奈何方家实在是太过于容易出问题了,嫂子跟大哥往后也是会随时要准备去给方家收拾烂摊子的。
但是只要方家有个性子强悍手段也厉害的媳妇,那有什么问题人家自然就出手解决了,哪里用得着麻烦早已出嫁的闺女?”
颜盛国直接就拍了她一脑瓜子。
“如果那新来的性子强悍手段也厉害的媳妇本身是个搅事精怎么办?方家的人惹得麻烦我们兴许还能帮上忙,但来个更加厉害更加烦人的新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届时别牵扯到你身上去,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颜舜华耸肩,无所谓,“要是他们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样做,肯定会被沈靖渊收拾得连渣渣都不剩。
爹,你也知道的,定国公府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大多数时候也是如履薄冰的,自己要小心翼翼不说,主要的亲戚也得谨言慎行一枝“红杏”,桃夫满院。否则很容易就会出现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事情。
所以你看,我们如今出手的话,手段会更加温和不说,对于方家而言结局肯定是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但要是事情推迟解决,到了方强胜胡乱往沈家上头编排时,沈靖渊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别说不会顾及嫂子的面子,连我的面子也不会给。”
“他敢!”
“为什么不敢?实际上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也没脸要他给我面子,也不会要他看在我的份上饶过方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孰是孰非孰轻孰重,爹,我还是分得清的。”
只要沈靖渊问心无愧,言行出于本心,那么即便是对抗皇权的事情,她想她也是会鼎力支持他的。
她既然选择了他,那么往后的风风雨雨必定会与他一同承担。不管荣辱几何,都并肩前行。
“果然是女生外向,人都还没有嫁过去,就已经信誓旦旦着要如何维护夫家了。我就知道会这样!”
颜盛国语气酸酸的,有种自己好不容易盼来了硕果累累,却突然之间不翼而飞的懊恼感觉。
颜舜华无奈,“爹,别摆出一副深恶痛绝又生无可恋的表情来。难道您还希望我不能够在夫家扎根成长,而是每日都盼望着回娘家来继续过日子?沈靖渊对我好,我才会自然而然地替定国公府着想,他要是对我不好,我才会身在曹营心在汉。
或者还是,其实爹您是想女儿像小时候那样撒娇,爬到你身上去荡秋千?”
颜盛国被堵得哑口无言,尤其是脑海瞬间就因为她的话语而浮现出从前的场景来――为了锻炼他的臂力,颜舜华就像打不死的小强,隔三差五就要挂到他的身上来,任凭他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像是牛皮糖那般,缠人的很。
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了,不这么干了之后,儿子与孙子降生,又被她直接扔到了他手臂上,他练习臂力,小家伙们则是当做好玩的游戏玩耍,乐此不彼。
在他腿脚利索、儿子与孙子也都长大到读书的年龄之后,终于以为完全摆脱秋千架的命运了,孰料人算不如天算,颜舜华从外头带回来霍子全,一个安全感严重缺失的更加小的小不点,熟悉之后居然有事没事就要凑到他身边来,最后完全像是一棵小树苗那般长在他身上了。
因此,直到如今,他仍旧在认命地当着颜家四房屹立不倒的超级稳固的秋千架,就连牛一均与穆小霞两个如今见到他,时常也是跌跌撞撞地飞扑过来,闹着要玩飞飞。
“你就算想那样玩耍,爹也举不动你了,看你如今长的多胖,脸都圆得见不到眼睛了。”
颜盛国哼哼两句,打死也不承认,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