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元年,十月二十日。
朝定仅仅带着长野业盛和池田盛周两名侧近前往谦信所在的富山城。
“御屋行殿现在何处?”池田盛周向守备在黑铁门外的武士询问。
“本丸。”这名武士就面无表情的简简单单回答了池田盛周两个字。
“你!”池田盛周听完气就不打一处来,都已经握紧双拳准备挥向这名武士时被朝定拉住了。
“罢了,与他无关。这一定是不识庵殿不欢迎我等的原因。”朝定已经猜到了大概。
就在朝定还在纠结准备硬闯还是打道回石动山时,本庄秀景却来了。
“参见镇府殿。”本庄秀景一看到朝定等人就立即快步走来。
“美作介,不识庵殿是不欢迎我等?”朝定立即询问本庄秀景。
“大概是。御屋行殿已经连续几天在居室通宵打坐,之前还时常找旗本众的户仓与八郎、曾根平兵卫两位大人练剑。他们都被御屋行殿手中的木剑打得鼻青脸肿······”本庄秀景想想都还觉得后怕,要不是因为自己被朝定任命为富山城留守役,早就被谦信叫过去练剑了。
“看来是因为丰前守殿的事。”朝定想来想去就觉得上杉景信傻。他和一族郎党光荣了,自己却尴尬了,完全里外不是人了。
“镇府殿,还有关于石动山一事······”本庄秀景瞬间压低了声音。
“······”朝定想了一会儿后开口,“美作介,能让我见到不识庵殿一面吗?”
“您别说是臣下带进去的,还有你也别说!”本庄秀景对朝定说话很和气,对守门的武士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恩。”朝定点了点头后就跟着本庄秀景走进了本丸。他们沿着一条笔直而又冷清的走廊很快就来到了谦信的居室门外。
“美作介你先去吧,我不想连累你。你们两人去外面呆着,就算里面有任何声音都别过来。”朝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本庄秀景随即带着长野业盛和池田盛周两人退了出去。而朝定则是在杉木门外说了一声“失礼了”便将门轻轻拉开。朝定只见谦信她头缠黑色头巾,身着墨染法衣,手中的念珠也掉在了榻榻米上。
“臣下参见不识庵殿。”就在朝定说完准备走进来时谦信却突如其来的叫住了他。
“站住!”谦信缓缓起身拿起了身旁放着的小豆长光,并且抽出太刀走向朝定,将刀尖指着他的脖子。
“不识庵殿不足这是为何?”朝定疑惑的看了看谦信,并咽了一口口水。
“为何?你说吧,我听一下你的掩饰。”谦信先将小豆长光收回,不过太刀依旧没有离身。
“不识庵殿,能登一国很快就会平定,宇佐美骏河守很快就能进驻七尾城正式担任能登守护。”朝定苦笑道。
“很快就会平定?你的很快是指一年还是几年?先不说奥能登大规模的一揆众南下,加贺一揆也摆明了和上杉家一战的态度。更别说你还被一群乌合之众给打回了原点!”谦信说完就拿着折扇往朝定身上招呼。
“请不识庵殿明鉴,匠作畠山家的一门亲族已经有多人被调略成为我们的友军,各地的守将也有倒向我方的。目前我军最大的阻碍就是七尾城······”朝定立即开始为自己辩解起来。
“那,舅舅是如何战死的?栖吉众大部在井田城玉碎是怎么回事?恩?”谦信一连串的反问弄得朝定都有些不好回答。
“是,臣下······丰前守殿······”朝定的脑子正在飞速的运转着,“丰前守殿作为西路军的总大将做得很好,一路攻城略地显出了越后武士的忠勇。是所有武士的榜样!我们都应该向他学习!”
“碰~”谦信随即猛的敲击了身边的案几,“藤原镇府,你说什么?我最近耳朵不好,没听清楚,请你再说一遍。”
朝定瞬间浑身一震,身上冷汗直冒。他看出来谦信已经知道了自己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去救援上杉景信。
“臣下是说······丰前守殿的战死和栖吉众的玉碎和臣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故而主动前来富山城请罪。”朝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道。
“哦?那么算上你在石动山的暴行,立即在庭院里切腹吧。由我来担任介错。你应该感到荣耀。”谦信瞬间腹黑的说道。这让朝定完全没有防备。
“不不不,现在臣下还不能切腹。”朝定连连摇头,“臣下这是为了越中、能登和加贺三国的稳定才对石动山实行这样的下策的。”
“那么加贺一揆和匠作畠山家都应该感谢你了?然后还要加上我这个越中守护?”谦信现在都不想正眼看朝定。
“石动山的门徒众屡次勾结加贺一揆和匠作畠山家,对上杉家在北陆的攻略产生了很大的阻力。如果不铲除,那么必然会后患无穷!故而臣下率军进入能登的第一件事就将石动山众一网打尽!”朝定看到了谦信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波动便立即解释起来。
“那么舅舅的死不能轻易放过你。要不是母亲大人写信来劝我,不然你进门的时候你的头就落地了。”谦信说完就用刀鞘碰了一下朝定的脖子。
“臣下知罪。虎御前殿不是时常闭门谢客的吗?如今为何会突然写信前来?曾经臣下在越后时还不能见到她一面。”朝定很疑惑。
“她是从栖吉城嫁入府中长尾家的,你说为何来信?”谦信都有些懒得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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