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说:“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
这是已经上演了真人版ke的节奏吗?孟词揣在衣兜里的手指紧了紧,散落在颊边的一缕发被风吹得一颤颤的,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从她的斜后方照在她身上,在她的手臂处形成一道明暗线。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眼神中也带了防备。
岑昱很真诚地说:“我之所以会注意到你,是因为我偶然看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对社交和外出都有一定的障碍。在和别人的交流当中,因为不敢直视别人的面部,使你很难获得别人的信任和好感。”
孟词是知道自己心理有问题的,但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告诉她。
她眨了眨眼,干涩的眼珠得到润泽,不再痛得让人难受。
同时,她两腿紧闭着,左右脚不住地摩擦,衣兜里的手也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知道的。”
说完,又沮丧地眨了眨眼,有点想哭,但对方都说了对她另有目的,不能示弱。
岑昱的声音语调平缓,带着安抚的意味,但说出的话仍然是直白的:“你有中度的ptsd症状和严重的焦虑型人格障碍,可能因为你过去的某些经历,你拒绝任何人的触碰,即使是不小心有了接触,你也会觉得很难受。
同时,你害怕直视人的面部,应该是曾经发生的事情让你害怕看见别人的某些面部表情,长此以往,你变得很敏感、自卑,没有安全感,对遭排斥和批评过分敏感。
除非得到保证被他人所接受和不会受到批评,否则你会拒绝与他人建立人际关系。因为害怕和不同的人说话会受到伤害、认为生活中存在太多潜在的危险因素,你很少出门,从不参加聚会。
我想你自己也已经意识到,这已经使你的生活严重地偏离了正轨。”
孟词的眼神终于垂了下来,她看着自己并在一处的脚尖,低语喃喃:“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她也知道,她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接受心理咨询,但心理咨询太贵了,她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证,又怎么可能有钱去找心理医生?
岑昱站得笔直,双手插在裤兜里,上边儿是深棕色v领毛衣撘藏青色衬衫、黑领带,外边儿一件中款黑色毛呢大衣,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他肌肤白皙五官精致。他和她此刻是站在一起的,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他确然是在和她说话:“所以,你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孟词有些迟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他的神情不似作伪,显然是在说真的。
她吸了口气,呼出,闭了闭眼:“什么选择?”
岑昱说:“配合我,让我为你进行治疗。”
“但,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如果只是听字面意思,怎么都是对她有利的,他又为什么会用“帮他”这个说法?
岑昱点头:“当然,让我为你治疗需要冒一定的风险。虽然我看过和心理咨询相关的专业书籍,但没有和心理咨询相关的职业证书,也没有任何从业经历、实践经验。配合我,也许会让你痊愈,也有可能会让你越来越严重。当然,作为补偿,我会为你免费提供食宿、网络,直到我认为治疗结束。”
“为什么你要对我进行治疗?”他刚刚说的那些,怎么听,都让她觉得是对她有利,而且,这确然是目前为止她能有的最好选择。
但,他为什么要做这亏本买卖?他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