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唯点点头,抿着唇,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赵磬开口:“说说自己吧。”
陆唯愣了愣,因为想起自己的亲人,神色都柔和下来:“我的父母经商,素来繁忙,但是我的生活却因为他们十分优渥,我小时候都是爷爷陪着长的,他参过军,性格果断而凌厉,虽对我教育严格,却十分疼爱我。”
赵磬看向陆唯,眸光专注。
陆唯自发地往下说:“我离家时日已长,我的父母身体还不错,但爷爷的年事已高,身体越发不好,催我订婚,一直想要看我娶妻生子,还未能完他的心愿,我却来到了这里……”
陆唯笑笑,垂下了头。
“你想回去看望他们吗?”赵磬的衣摆下的手慢慢握紧,墨黑的眸子里掩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音色却依旧清越而冰凉。
陆唯的眼帘垂下来,没有犹豫地回答:“想。”
“那为什么不回去呢?”赵磬的声音轻轻的。
陆唯苦笑:“太远了,很远很远,要回去很难,但我一直都在抓紧时间想要回去。”
“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陆唯愣了愣,每做出一个选择都不会后悔的陆唯,头一次有些迷茫起来,无论如何?他伤了那么多人的心,为的就是回去,如果半途而废,那么他所有的狠心和努力不就都成为了笑话吗,给别人的伤害也都变成了不必要。
他凭什么后退,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当然是一定要回去,不然他该以什么为借口来让自己安然接受自己始终是个过客的现实,又该怎么给自己所有的愧疚和欺骗找一个安放的存在,又该怎么让自己相信自己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值得。
陆唯的头垂着,抬起手,轻轻地捂住了眼睛,哑声道:“虽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我还是要回去……无论如何……”
否则,一切就都会失去意义。
而我,不回去,还能去哪里呢?
赵磬看着陆唯,他的面容平静至极,眸光清浅,像是被秋天的暖阳照耀着的深潭,幽凉却又明灭,最终归于了沉寂。
陆唯还在垂着头,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听见师父的声音清冷却明晰,温柔却又带着让人怔愣的怅惘,轻声道:“那便……回去吧,难总归也是可以的。”
陆唯抬头,却只能看见师父直起身,身姿挺拔,如墨的黑发被风扬起的曲线柔和,白色的衣摆划过的弧度依旧优雅,却沉重又寂寥。
“师父……”陆唯开口,赵磬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门外,匆忙地连道别都没有。
赵磬一走出门,便捂住嘴,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他狼狈地倚着墙,心境不稳和魂魄躁动的痛苦让他挺拔的身姿佝偻起来,明明浑身都痛,可是赵磬只是用另一手捂住了胸口,他用沾血的手拿出药瓶,吃了一粒,便疲惫地合上眼,储物袋里铮铮的剑鸣却无法停止……
“你没事吧!”心魔窜出来。
赵磬弯曲着身躯,摇摇头。
我无事,只是痛而已……
陆唯,我该怎么让你留下来,你看起来那么难过又那么着急,我以为破碎虚空,我便不会是被舍弃的那个选项,可是你看起来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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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师父传音给陆唯,说暂时有事情,不能陪他演练了,陆唯表示理解。
时间依旧匆匆地过,宗门大比如期举行,陆唯又是一个月不见师父的身影,但是师父的指点还是让陆唯的练习进益颇多,他勤于练习,在过去的十年里又常常下山实践,修为进益很大。
今天的天气不错,宗门弟子开始经过层层筛选,然后进行比赛。
比赛机制很简单,内门弟子进行抽签,随机比赛,修为差别太大,可以选择弃权。
然后外门弟子也进行抽签比赛,选出前十名,前十名可以进入秘境,剩下九十个名额都是内门弟子的,若是外门弟子觉得不服,可以挑战任意一位有资格去秘境的的内门子弟,取代他的名额。
比赛点到即止,若有不慎伤亡,后果自负,若是蓄意,宗门严惩。
几位长老和掌门已经坐在了小型的悬浮台上,这个小型的悬浮台,位置比并列又保持一定距离的比试台要高,正好可以同时观看多场比试,视线极佳。
陆唯抽出一只签,是55号,和他抽到同样数字的的人将是他的对手,一旦裁判喊话,他们就会跳上对应的比试台。
判输的条件也很简单 ,一旦没有弃权,掉下比试台或者点到即止的前一刻
,如果是真正的打斗将会必死和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都算输。
陆唯抬头看了看最高的悬浮台上的几位长老,没有找到赵磬,知道师父没有来,他有几分抑制不住的失望,却又在意料之中。
陆唯感觉到很多人对自己的关注,所有的人几乎都很好奇,这个被从来不收徒弟的清辉师叔收为弟子的人到底有几分厉害和优势。就连掌门和几位长老都很期待,陆唯被向来寡言冷清的赵师弟教导之后,学了几分剑修的本领。
最开始的第一场就刷下了一半的人,陆唯的对手是个筑基中期的青年,看见对手已经是心动中期的修为,直接选择了弃权,这并不丢人,比赛之中是不允许用攻击性法宝和防御性法宝的,靠的无非就是自身的修为和实践来进行比拼,修为相差一个大境界,已经不是你实践经验多就可以战胜的。所以这第一场,陆唯赢得很轻松。
剩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