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哥哥,我想你!”
哽咽,使杨德荣既艰难又不舍的结束了与张小兰的通话。什么,一个字,哭!
“老头子!你没事吧?”
“哥!要不要紧?”
放下电话,杨德荣喜中带伤,常时间喜极而泣,导致四肢麻木,他想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却微微发颤。由此使郭晓燕和邹教授同时紧张起来。
“你们都紧张什么,这不是老了,即是年轻人,长时间哭泣也会头晕目眩的。何况我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
“哥,你先别动,让我来!咱与大……嗨!咱与大嫂通过电话,把一切说清后,你再活动也不迟。
通了!哥,这回可别再哭了,好好与嫂子唠唠!”
"喂!是小华吗?我是杨德荣,”
杨德荣颤颤巍巍坐回原处,邹教授帮助杨德荣拨通008862******9,台北米华家的电话。此次,杨德荣首先通报了自己的姓氏。
当米华知道自己昼思夜想的亲人就在电话的另一端,她一声“荣哥哥”,再次触及了杨德荣的痛楚,说好不哭的杨德荣反而哭得更悲伤。
此时,杨德荣的哭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米华的家人。
大陆解放后,最疼爱米华的人,米华的爷爷虽然得到了国家的重用,在政治协商部门供职。但毕竟由于他曾经的国军身份,以及对米华的思念,使其在“反右”斗争中遭遇不测,其身心都无法承受外部巨大的政治压力而撒手西去。
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米华爷爷走上不归路,无异于给自己戴上了一顶“自绝与党,自绝与人民”的反革命的紧箍咒,也使孤独的米华父亲,从此再没有人相伴,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的面对一切。
米华父亲在改革开放后,年迈之年受邀到京都大学讲学,享受副教授待遇,但他同样没有逃过“十年”浩劫的厄运。
虽然米华的父亲由于米华爷爷的特殊身份,曾被以“臭老九“的身份,被迫在“十年动乱”中下放到农村劳动,个种的艰辛,也许并不是体力的问题,并不是农村的问题,而是心灵的伤害,这种伤害只有历史为证。
“米老师,来!我替你担吧。”
善良的农民,看着体质柔弱的米父,根本无法挑起一百多斤重的担子,于是就偷偷的替他。
是米父的坚持,还是善良的农民给了米父坚持的原动力?
总之,米父坚强的面对了社会,从而挺过了“十年”浩劫。而且米父当年在老家教书的经历,也得到了党和国家的承认。使其得以以“38”抗战时期的资历,获得了离休的资格。如此,离休人员的各项待遇使之虽然身患重病,但却得到了各项保障。
虽然米父政治生命得以恢复;
虽然他物质生活待遇得意提高。
但岳父晚年没有子女相伴的亲情,才使杨德荣羞愧难当和深深的自责。
“爸爸!我是您的花花!”
“德荣,无论别人说花花什么,我相信自己的女儿!她没有‘变’!她永远是我的好女儿。
同时我坚信,我的花花还活着,她多次站在我的面前,喊我爸爸,并托梦给我。不过,德荣,我可能再也等不到花花了,如果她活着,如果她回来,你就告诉他,爸爸想她,爸爸盼着她早点回‘家’。”
一个“家”字,寄托了米父亲对女儿多少思念。
“爸爸!对不起!你打我吧,不!还是我自己打自己吧!”
看着岳父瘦弱的手臂,杨德荣举起了右手,朝自己的脸颊打去。
“孩子,爸爸不怨你,这么多年,没有了米华,你仍然依女婿的身份照顾我,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以你岂止承担了半个儿子的责任!你比一个完整的儿子都孝顺。
当年,你被下放劳动,无论多艰苦,你都没有忘记爸爸,还定时定额给爸爸邮寄生活费,你宁可苦自己,也不让爸爸苦,已经让我很满足了!最近爸爸卧床三年,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你三年如一日,用心在照顾我,关爱我,你为我做的一切,爸爸真的很感激,既是花花在家,她未必有你那么体贴照应我,毕竟她是女孩。
孩子,你照顾我,爸爸觉得心安理得,毕竟你与花花曾是夫妻。而你的妻子小燕子,却像女儿一样的照顾我,让我总有一种歉疚感。你是男人照顾一个老头子,毕竟我们是同类。而人家小燕子与我无亲无故,让一个没有亲缘的女人去照顾一个老头子,特别是爸爸大便干结、前列腺发炎,小燕亲自用手为爸爸清理情洗,那一刻,爸爸真的感到很羞愧!很没有尊严和面子。
‘老米呀!你真有福气,看你的儿女多孝敬!’
孩子,你和小燕,让爸爸享受了拥有女儿的乐趣。很多有儿女的老人都不如我。323病房的老猪(朱),都羡慕死我了。你们都不是我的儿女,却尽到了女儿的赡养责任,爸爸有福气!既是爸爸闭上眼睛,也死而无憾了。
在生活上由于你和小燕的照顾,使爸爸没有任何遗憾。但毕竟花花是我唯一的女儿,一脉相连的那种亲情又不是你们所能替代的。所以爸爸还是遗憾在临死之前,无法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不过我真的很欣慰,我为自己当初替花花选择的对象没有错而自豪。
不过,让爸爸最最惭愧的是,由于爸爸的无能为力,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使你无法与家人团聚,而最终导致你爷爷和父母亲都过早离开人世,如此即是爸爸到阴间,我都不能原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