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越喝,他就会越清醒,雨公子难道不曾耳闻过吗?”
“说得正是。”周墨接过话茬,同时也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香四溢,熏得几人都要醉了一般。
“寒风虽冷,然有落花相伴,美酒尚温,岂不美乎?”
“哎,之乎者也祛寒风,写意剑客太轻松。周兄不当书生太可惜了。”风神秀摇头晃脑如念经书一般。
此时嬴川的脸似是挂不住冷峻之色,低语道:“两个笨蛋!”
这一声太轻,然而这一桌子都是武林少有之高手,五感极为强烈,“笨蛋”二字轻轻巧巧,说到了众人心里一般。
风神秀与周墨却只是相视一笑,你的朋友若骂你一声笨蛋,要么他本人才是笨蛋,要么你们两个真是笨蛋。
朋友之中,有几个笨蛋,岂非是一件有趣的事?
只有顾朝雨轻抚额头,颇为无语,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为何我与这群笨蛋共事一方?
许是猜出她心中所想,她的耳边传来一句话语。
“不管他们是不是笨蛋,只要雨公子是个聪明人,便足够好了。”
传音入密!
顾朝雨神思一动,只看到近处陆葳蕤对她示以轻轻微笑,方才那一句,显然出自她的口中。她的心中又起了一丝波澜,想不到,此女已掌控传音入密之术,看来她的境界已无限接近绝顶,无论是真气还是音浪,都可聚可散,皆由一心了。
其他人还在喝酒,显然没有听见陆葳蕤的话。
亭外风声如人诉说过往。
故人,宝马,微风,落花,皆成风景。
已是写意之画。
醉里挑剑看花,风起音扬雨下。
这样的风景,谁能拒绝?
谁又能创造?
顾朝雨忽然开始微笑,她忽然懂了许多。
她想到静夜里兄长抚琴音,想到盘龙顶上有人暗吹箫。
那一时刻的寂寞,与此时此刻无法形容的美妙感觉,似乎矛盾,却又有着深层次的共通之处。她想不明白,她只是忽然间感受到这一切。
真实,而又梦幻。
陆葳蕤和她一起在笑。
三个男人还在喝酒,喝得慢,还在聊着过往。
有时风神秀指着周墨说故事,有时周墨抢着酒壶倒嬴川,嬴川冷峻的脸红的不像是个剑客,倒像是一个初入青楼酒肆无语问苍天的小孩。
亭外的雨,打湿了落花,却好像温暖了众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