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当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笼络住了贾代善,病逝了贾代善的青梅竹马,夭折了婆母所赐姨娘生的庶长子,只留三个丫头片子,还被嫁到面上光鲜的人家,不是去了就是没了联系。自己的大儿子承了爵,二儿子自小聪慧,喜读书,又孝顺懂事,最受自己和他父亲的喜欢,就是敏儿,虽然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进入那人间最尊贵的地方,但也是嫁入了江南的百年世家。待贾代善去后更是贾家说一不二的存在,可是英雄老去,美人迟暮,再能干的人也挡不住时光的摧残,现在荣国府在贾赦、贾政手里,管家的人也从儿媳妇手里转移到了孙媳手里,自己再不满意也不能将管家权夺回来。
贾母暗想,这次那些的流言蜚语,当自己看不出来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王氏是个眼皮子浅的,凤丫头虽好,但太过争强好胜,陈氏,看着是个好的,也不知内里是个什么样的。原想着宝玉与黛玉两人青梅竹马,林如海官运亨通,宝玉有这么个岳丈,将来仕途也好走些,可王氏那个见识短的偏偏盯着薛家的百万家财,又放不下与敏儿的闺阁私怨,偏偏弄了个薛宝钗出来,现在黛玉受了如此委屈,也不知道怎么和林姑爷交代,贾母又想到当年那个和黛玉长得七八成相似的女孩娇嗔的笑颜,心中酸涩感一阵一阵的,黛玉那丫头,自己还能多护着,就多护着些吧,再不济,离了这个地儿也可以。转眼又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最疼爱宝玉,有些犹豫,两个玉儿的事,再看看吧。
鸳鸯自黛玉和璐姐儿退下之后,就知情识趣地领着其他下人们下去了。她候在屋外,听着屋内一阵砸碎杯子的声音,心一抖,让其他人走得更远些,这儿有她守着。
在贾母屋中的人都是心思灵巧,耳聪目明之人,知道现在贾母正在气头上,虽知道鸳鸯此举为收买人心,也不得不接下她的这份好意,纷纷行礼谢过后离开了。
好一阵,见陈夫人,王夫人,琏**奶都阴沉着脸出来,鸳鸯不敢出声,行礼后静静站在一旁。
王夫人出来后看到只有鸳鸯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正开口要骂,想到里面盛怒的婆婆,又想到自己愚孝的丈夫知道了自己惹怒婆婆后的后果,硬是将口中的“死奴才去哪儿了”给咽了下去。
整整衣服,忍下被骂的憋屈,对一旁的王熙凤低声说,“那些说闲话的婆子们都打几板子打发出去,还有人在说你林妹妹和薛妹妹闲话的人,不用我说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别让人说我们王府的人不会管家,还要人教”瞥了一眼一旁的陈氏,没等王熙凤有反应就回身离开了。
王熙凤略显尴尬得看着自己的婆婆陈夫群一笑,“无事,家里的这些奴仆们也要好好管理了,连客人的闲话都敢说,将来还不得将主子给出卖了!你自去忙吧!”王熙凤点头称是,心中对温和的婆母更加感激,反而对经常在自己管家之事上指手画脚的姑妈更加不喜。行礼转头离开的王熙凤没有看到陈氏诡异而充满讽刺的笑意。
王夫人回了院子,在周瑞家的服侍下换了衣裳,问了二老爷贾政,得知贾政在外头碰上了一个颇有才气的书生,打算与其促膝长谈几日,不回来了,要是往日贾政如此,王夫人少不得发一顿脾气,现在,反而松了一口气,她怕贾母自是有地位上的天然压制,更多的是贾政对贾母一贯的愚孝听从,若他知道了没得给自己一阵好脸,贾政不在家,正好将事情圆一圆,等她回来也不至于太过生气。
王夫人接过金钏儿端来的茶,茶盖轻轻拂过水面,凝思一会,问,“这黛玉那丫头小性子的事儿不是一直都有的吗?最近怎么越演越烈了呢?还怎么这么巧被黛玉她给碰上了?”
原来贾母等人都有些误会王夫人了,王夫人与林黛玉之母虽说素有嫌隙,但黛玉来时不过六岁稚童,现在也不过八岁,她还不至于与一幼童过不去,还千方百计算计与她,况此时宝黛二人年龄还小,黛玉看着也不像康健的,将来的变数多着呢。虽是如此,她不会故意陷害黛玉,但对于的流言蜚语也没什么心思故意阻止打压。
至于这些流言,黛玉是被其父母宠大的,母亲多病未能多教些内宅之事,自己嘴又刁爱堵人,赏钱什么的又只随自己心意,难免有人看不惯,贾府的奴才们,尤其是那些积年的奴才更是眼高于顶,对于看不惯的主子不给下个绊子,说说闲话算是好的了。
周瑞家的心中也有所疑惑,但常年受人追捧,只当是那些人失了分寸。
“那说闲话的婆子,一个是守二门的,一个是打扫院子的,守二门去与扫地的聊天,那个地儿凑巧是林姑娘往日散步的地儿,这才......”
王夫人皱眉,将茶碗移至一边,金钏儿忙接过茶碗。“这么凑巧,不会有什么......还有那赖嬷嬷怎么就会知道此事,这么巧将此事捅给老太太知道?”
周瑞家的对这事这么巧也是抱有怀疑的,略显迟疑道,“赖嬷嬷半个月前就下了帖子,说是要来给老太太请安,赖嬷嬷上门时说是对府里很熟悉,不必让人领了,自己穿着小道走了,后来也不知她是从什么地方走的,竟知道了此事,拿到老太太那边说嘴。”
周瑞家的对赖嬷嬷很是不满,赖嬷嬷是上一代荣国府当家太太的心腹,这一代当家太太虽说是陈氏,但陈氏管家时日短,还未来得及将心腹插入荣国府管家层,上一个张氏的心腹自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