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焦茜的婚事终于定下了,正是上回的那个胡二,焦茜父母再三挑选之下,她总是不满意,直到焦大为孙女挑了胡二之后,她才定下的。
胡二虽然是宁国府中长大,却不是府中下人,他原是府上老兵从育婴堂收留回来的,是个自由人的身份,又是焦大看着长大的,人品能耐俱存,最重要的是焦茜自己也看重了的。
贾璐知道身份之后,也暗道了一声缘分,正好焦茜的卖身契也在自个儿这儿,也算是省事,去官府登记了,就算是去了奴身了。
虑及焦茜年岁也不小了,贾璐也不做多留了,她既有了心上之人,留来留去留成仇,寻了个好日子,又出了一份厚厚的嫁妆,将人送出了门子。
焦茜走后,墨染成了她身边的第一人,橙子身为四个水果中的第一人,也升了上来,可以贴身伺候姑娘了。
送嫁了焦茜之后,贾璐带着墨染回了大观园,因为橙子要先去收拾东西,便先走了一步,便只有她们两个在了马车之上。
贾璐瞧着自从送嫁焦茜之后就深思不属的墨染,便道,“羡慕了吗?”
墨染恍惚间听到姑娘问话,不曾听清楚,贾璐又问了一声,她才道,
“不敢。”
是不敢,不是没有。
“墨染,当初你是在老太太身边当差的,应该和林姐姐身边的紫鹃,二姐姐身边的司琪、三姐姐身边哥身边的袭人、史大姐姐身边的翠缕是一处长大的吧?”
贾璐所说的几人都是从贾母身边出来的,贾母再别的地方或许偏心的厉害,在这明面上的疼爱孙子孙女倒是一样的,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是从她身边出来的,又都是大丫鬟。
墨染似乎有些明白贾璐将要说的了。
“你们几个虽说都是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身边的丫鬟,但是都是挂在老太太的名下,我也不知道你的身契是合着府上众多下人的一起放着的,还是单独在老太太身边安放的。
再一个,我上头还有哥哥姐姐,他们都不曾讨要,我一个做妹妹的外房孙女也没有这个资格开这个口,你说是不是?”
墨染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不会再做非分之想的。”
贾璐摆摆手,道,“我不是说你有非分之想的意思。”随后一顿,又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定了婚的,虽然年纪小,说不定会是头一个嫁出去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向老太太请求,将你的身契要回来,不管是放出去还是你自己老子娘配人,都看你的。”
墨染听闻惊喜异常,忙磕头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贾璐拉了她起来道,“你也先别磕头,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又道,“你便是自己现在看重了谁,也可以直接说出来,我或可以试试向老太太、太太等求上一求,但是,”
忽得贾璐声音一凛,肃言道,
“但是,若是你和谁私相授受,闹出半分丑闻,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到时候不管是打还是发卖的,别指望我给你求情!”
贾璐顾虑到的是,大观园中抄检出来男人东西的入画,虽然后来事情证明了是她哥哥,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贾惜春是宁府的姑娘,入画是贾惜春身边的丫鬟,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闹出了丑闻,对宁府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索性入画是宁府的家生子,顺着她的话应承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墨染可不是宁府的家生子,若是一时头热犯了傻了,可没哪个便宜哥哥给她圆谎去!
墨染忙道,“奴婢便是再不知好歹,也不敢做出那等没皮没脸的事情来,还请姑娘放心!”
敲打了墨染之后,贾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回了园子正碰上了香菱,哦不,现在是英莲的,她身边跟着封氏,见到贾璐回来了忙上前请安,道,
“正从姑娘的暖香坞出来呢,听着林姑娘说道姑娘家去了,还想着白跑了一趟,不想在这里遇着姑娘了!”
贾璐虚扶起了两人,道,“封夫人快请起来,英莲既然认了母亲了,那便是和我一样的身份,夫人又是长辈,怎好向我行礼的,应该是我向夫人行礼才对。”
封氏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拦住了,方道,
“我们家都是这样了,哪里使得姑娘行礼的,还是托了姑娘的福,才得以母女团聚,得了一个正经人的身份。”
贾璐无奈摇头,道,“说了多少次了,这是你们母女的缘分到了,才得以团聚的。”
又见封氏还欲说些什么,忙道,“罢了,你们刚才说是要寻我,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封氏拉了英莲的手,含笑道,“薛太太仁慈,赏了我们不少银两,我们母女俩打算回姑苏老家,置办两亩地,好生过日子去。”
“便是不打算留下来了吗?”
封氏摇头道,“不了,在这里知道英莲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我们回了南边,人生地不熟的,只当英莲是守寡的”
说这话的时候,封氏凑近了轻声道的,毕竟薛家也算是恩人了,英莲是守寡的莫不就是薛蟠
又听得封氏道,“英莲还年轻,品貌又好,过些日子,说不定还能说上一个好人家呢!”
贾璐听着有理,也不再阻拦了,见着英莲一边羞红了脸,在母亲身边泛起了幸福的光芒。
不由暗自祝福了,愿这个红楼中第一个遭受磨难的,从南边来到北边的姑娘,能够回到她出生的地方,能够重获童年时的幸福与温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