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也沉默了,这也是一个理儿,难不成就只能暗地里查吗?只是她们都不在园子里住着,暗处查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老爷那里就过不了关。
周瑞家的听着有些想法,若是按照太太原先的打算查检大观园,自己就能排除异己了,尤其是那些个原来得罪了自己的贱蹄子,还能收受好处,再好不过的机会了,怎可能就让它溜走了,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了。
便道,“老奴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太太和奶奶可否听一听?”
王夫人便道,“有什么主意只管道来就是。”
“前儿老太太寿宴之前,听说大老爷那边处置了二姑娘的奶嬷嬷,听说她不仅贪了二姑娘的首饰体己,还格外好赌,每夜都和这园中闲暇的婆子们喝酒赌博,很是恶劣,直到被大老爷抓了个正着,直接被发卖了出去。”
王夫人看向了王熙凤,问道,“可有这回事情,我怎么都不曾听闻了呢?”
王熙凤硬着头皮道,“却有这回事,只是当初老太太的寿宴将近,便悄悄处置了的。”
王夫人似笑非笑道,“真的是为了老太太寿宴?”
随即不等王熙凤说话,便道,
“不过这倒是个好借口,这二姑娘的奶嬷嬷都能贪污主子的东西,彻夜吃酒赌博,咱们家的姑娘小子们都是心宽手松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被下人们给拿走了的,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的,咱们这些当长辈的总不能由着自家的孩子受委屈吧?”
王熙凤称是。
“还有我恍惚间听闻咱们府上那些个吃酒赌博的人也忒多了些,不过我一向事情多,也没多管,现在既然闹出了事情来了,不妨一起理了就是了。”
王熙凤暗道,怎么往日里也不见你一起理了,反而将这个得罪人的活都交给了我了?
面上却不敢有何反驳,道,“正是这个理,只是我想着我是个年轻媳妇,那些吃酒赌博的人都是有些年头的,怕是不好压制,不若太太借我一个人使使?”
“你想要谁?”王夫人问道。
王熙凤瞧了瞧跃跃欲试都遮盖不住的周瑞家的,暗道,这事我想躲还来不及呢,偏生有人要凑上去,不过也正好,有她在前头冲也好,自己也能少些折腾。
便道,“我瞧着周瑞家的就不错。”
王夫人只要是不是她亲自出手,就都不是问题,若是有了什么事,周瑞家的也不是不能舍弃的,自然无有不应的。
这样事情定下了,也不耽搁,要是拖久了指不定那个绣囊的主子察觉到不妥,就收拾好了马脚,那就再也寻不到了的。
于是到了当日夜里,王熙凤带着周瑞家的先是将园子的大门都封住了,还命人在一边守着,但凡有谁想要逃脱的,都给捆了塞进柴房马厩里头,等着明儿天亮了再来理论。
然后两人领着十来个粗壮的婆子,除了黛玉的暖香坞和宝钗的蘅芜苑,其他的园子都被查了一遍,只是查出来有问题的,只有迎春身边的司琪和一些没什么体面的婆子,在夜里赌博呢,被抓了个正着。
其他的均没有什么问题,王熙凤松了一口气,直接将司琪和婆子们给绑了,禀告了一声王夫人后,就将人都给赶了出去,事毕,也不多留,便回了大房去了。
只是王熙凤满意了,但是王夫人不满意啊,宝玉那边就这么干净,什么坏东西都没有?
周瑞家的也不满意,作为积极响应和冲在前头的人,闹得轰轰烈烈的,都抄起了自己家了,最后才这些个小卒子,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就这样,王夫人和周瑞家的一拍即合,在周瑞家的挑拨之下,王夫人决定亲自去一趟大观园中,但凡有哪个狐媚子,胆敢勾引了宝玉的都要被打发了出去。
贾宝玉的怡红院中的丫头们本就张扬,仗着宝玉的宠爱很是瞧不上园子里的肮脏婆子,特别和他们有了一些口角,园中婆子们见王夫人气势汹汹朝着怡红院走去,经过了昨儿一遭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些机灵的纷纷借着请安的由头,告了不少黑状。
王夫人并不一定都信他们的,但是能这么招人厌恶的,怕是本身就是掐尖要强的性子了,这样的人如何也不能留在宝玉身边!
就这样,怡红院才战战兢兢送走了贾政,第二日又迎来了王夫人,和贾政的有惊无险相比,王夫人看似和善仁慈的人却是有惊有险,接连打发走了晴雯、四儿、芳官等人,贾宝玉哭着求太太开恩,然而并无用处。
除了这些之外,王夫人想着园中婆子告的状最多的就是几个官了,复又想到当初差点闹出大事情的龄官来,便道,
“当初的那些个唱戏的,正逢先帝去世,我原想都打发出去的,不过你们都说她们外头都没个亲人的,怕是不好过活就留在了园子里,如今也瞧出来了,戏子就是戏子,进了园子也改不了她们的脾性!
使了人去各房各院招呼一两声,将人都打发干净了!”
就这样,大观园里头去了好些个女孩儿们,除了这些下人,便是宝钗也觉得事情不大好,寻了个借口搬了出来。
这事闹得这般的大,加上大观园原有一处是借的宁国府的地,又兼之当夜王熙凤和周瑞家的风风火火的锁上了宁府和大观园交接的那处角门,早在当夜,宁府就全都知道了事情。
不过宁府上下的人都不曾有过动作,事实上,经过了好几轮的清理之后,宁府和荣府在家下人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