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他敲了门,不一会就来了一个哑仆开了门,小子请着林睿进了院子四处瞧了。
正经的老京都四合院,两进的,后头还带了个小花园,有小湖,有假山,有亭子,还有一小处的竹林子,这花园瞧着倒不像是北方的,有点南方院子的意思。
林睿满意得不停点头,这地方姐姐应该会喜欢的,若是价格合适,贵一点也是可以收下来的。
便问道,“你这地方瞧着不错,不知道有多少钱?”
小子却避而不答,道,“爷喜欢那就行了!”
林睿再次问道,“你还没说多少钱呢!”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道,“这园子分文不取!”
林睿皱了眉,自从他得了探花,进了翰林之后,像这个样子的孝敬便不止一次两次,这回怕又是哪个富而不贵的人家,想要攀上自己做的算计了吧?
正欲训斥,回过头来见到略有眼熟的一名中年男人,便说不出来了,疑惑看着他,这人瞧着面熟,但想不出在哪见过他,但内心之中却告诉他,他不是什么坏人。
中年男人见此,笑着道,“睿大爷怕是不记得我了吧?不过也是,当年睿大爷才多大,就跟着姑娘来了贾家了,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了。”
“是你!”林睿恍然大悟,“林管事,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男人就是当年在江南的林府的林管事,笑着道,
“睿大爷好记忆,当年老爷故去,我们都被打发了,我不曾留在南边而是来了北边老父亲这里。”
林睿有些糊涂了,问道,“这里?这是你的院子?”
林管事摇了摇头,道,
“不,并不是,这里是林府别院,林家先祖也在京都里当官过,故而有一间老宅,和这间别院,后来又合家去了南边定居,后来老宅当年早就被老爷送给了朝廷,这间别院因为小,又都是我父亲林福林老管家常年驻守的,故而没什么人看重。”
林睿遂问,“不知老管家如今在何处,我去给他请安。”
林管事目光暗淡了,道,
“父亲年前刚刚去世,离开前还是放不下姑娘和大爷,叮咛我千万要照看我姑娘和大爷,将这别院交还林家,我听闻大爷正在打听屋舍,不敢耽搁,便使了人将大爷请了过来!”
想到还有一个老者去世前还惦记着他和姐姐,惦记着将欠着林家的别院还了回来,林睿平静的心湖波动了澜漪,喉咙微动,道,
“这园子是林老管家的心愿,小子不敢不收,只是收了之后,你们以何过活呢?”
见他收了,林管事松了一口气,道,
“林家的主子们都宽厚,我们父子在林家当管事的时候,积累了一些家底,之后遣散之时,姑娘又封了一笔,所以并不差钱,等爷接收了这个院子,我也打算带着父亲回南边故乡入土为安了。”
林睿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敢耽搁林管事的行程了,还望一路走好!”
林睿收了一座屋子,在贾家过不下去的时候,他大不了带着姐姐来这里,也免了府内的纷纷扰扰了。
就在荣府下人天天见一些骗子到快要崩溃的时候,总算是贾琏见了一个送玉的,上头的字不差,玉瞧着也一样,赶紧拿了进去给老太太和太太瞧瞧。
老太太带了西洋眼镜,细细瞧了,才点头道,“就是这个,只是怎么瞧着和往日里的暗淡了不少呢?”
王夫人接过来也瞧了,道,“确实就像是蒙了一层灰一般。”
不过也没办法了,宝玉已经拉着黛玉在屋里待了好多天了。
黛玉本就身子不好,这两日劳累之后,微微有些咳嗽了起来,可把老太太、太太急得够呛的,宝玉这会子正好是失魂的时候,若是外邪入侵,那,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只能将那玉送到了宝玉身边,好在玉还是有用的,宝玉渐渐回魂了,但就和他的那块玉一样,仿佛心智就被蒙了尘一般,迟钝了许多。
贾母遗憾,好好的孩子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了,但也没办法,只能慢慢养着了。
这一年的六月初一,是贾敬去世三周年,也是宁国府除服的日子,才热热闹闹的除了服,宁府上下又开始忙活了起来,因为宁府上下三代唯一的女儿就在这个月就要出嫁了。
没错,贾璐就要出嫁了。
论理六月初一才除了服,为了表明对贾敬的孝顺也不该在这么近的时候成婚,总得等上一两个月才好些,但这是两年前蒋子宁归京时就下了的圣旨。
贾璐虽小,但是蒋子宁却不小了,到了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还是光棍一枚,咳,虽然有两个小妾,但在世人眼中就是个毛头小子,这可比当年的贾蓉还要悲催一点。
别说是旁人了,就是身为表哥的皇上都看不下去了,出孝之后连一个月都不到,就定了六月二十五,这日宜:嫁娶、祭祀、出行、纳财;忌:行丧、伐木、作梁、作灶;
六月二十四,是过嫁妆安床的日子,除了平民百姓,嫁妆没有三两箱子的穷苦人家,但凡是有些体面的都会选择在前一日过嫁妆晒嫁妆,要不然等着第二天迎亲的时候嫁妆跟在新娘子屁股后头,一串接着一串,到了天黑都不一定送得过去,又人多手杂的,丢了一两件,不说价值多少,头一个就不吉利了。
故而二十四日一大早,章氏就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下人抬着一箱子一箱子的嫁妆往平原侯府去了,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