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至夏至,却冷不丁来了一场倒春寒,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是,旧帝病倒了,来势汹汹的义德王爷派失去了最重要的推动,一时间,风起云涌的朝堂顿时凝固起来,好似一派平静。,这却是难得一见的机遇,贾敬早早抓住机会,不仅贾蓉贾蔷两个哥儿分别爬进了工部和兵部,一众贾氏子弟姻亲子孙或外放或京中任职,占了不少的位置。
贾敬看得分明,这天下终将是新帝的天下,新帝喜寒门而厌贵族是众所周知的,贾蓉科举过后,在翰林院待了两年,祖孙俩商量过后,就将人送进工部磨砺了,翰林院虽然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美名,但这也抵不住不受新帝喜爱、又受寒门排斥的勋贵身份的拖后腿,况且瞧着贾蓉科举那劲儿就知道不是弄学问的料子,他又是宁国府、贾氏宗族的长子嫡孙,最为尊贵的宗嗣,不可能外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中,吏部人员调动频繁,贾敬知道起码还有五六年的动荡,户部,以前抢得有多快现在就躲的有多快,既没库存,又被人催着要钱,头顶还有几位大神时刻盯着,有眼光的人都不会选它,礼部太没前途,就剩刑部和工部,综合考虑下,刑部有点危险,不是这个起了就是那个倒了,贾蓉也不感兴趣,工部在这几年也好积累些经验资历的。至于贾蔷,咳咳,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却非兵部不进。
后来还是被分在冯将军麾下。
话题扯远了,旧帝病了,新帝忙着装父慈子孝,难得的风平浪静,甭管他是真静还是假静,至少在这当头没人敢闹出什么。闲下来的贾敬就让人收拾包袱带着之前内心受伤的闺女去郊外骑马去了。韩氏不知什么原因也同意了。
适时天略显阴沉,还算明亮。贾家郊外的庄子很大,没种什么树木,建什么亭台楼阁,学着关外,大片的土地种上了嫩草,不过比不得关外可以经常迁移,草坪需要细心维护,实际上这并不比打理时兴花卉来得简单,尤其是这个时节,草儿疯长,一天不打理就蹿到脚踝子了。
贾敬虽说是一起来骑马的,但他到了这个年纪,哪里还能像年轻时候那样肆意,不过由温顺的马儿背着散了散步。贾璐却是不同,近两年虽然各种课程逐渐减少,但却并没有逐渐放松,韩氏越发将她拘得紧了,也有些时候没有出来跑马了,一出门就没了分寸,等回过神的时候都跑出了草场,靠近草场边上的小树林了。
贾璐的马儿浑身雪白,专人打理的毛发亮丽而柔顺,眼神清澈而温和,脖颈及四肢肌肉虽然并不健硕,但线条优美,名字叫小白的,从古里古怪的圆中园到她身边的几个水果丫鬟,再到这小白,贾璐可算是把她起名废的名声给落实了。好在小白是个温顺听话的(?),并不在意主人给她其的名字和都没她半截子腿高的某生物一样的名字。小白性子温顺,同样血统也不低,一转眼便离了人,身边只有焦茜勉强跟着,焦茜在家时学过几下子,马比不上主子,马术可是甩她没边。
眼前景色不再是一片单调广阔的草坪,零星几点灌木树林,由近及远,渐渐茂盛起来,自然而然地,贾璐放松了手中的缰绳,慢慢呼出一口气,默无声息地溜着马,半饷才开口道,“焦茜,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焦茜集中精神四处查看,自己这个主子爱玩爱闹,都到这林子边了,偏生不喜旁人追随保护,只得自己一人在随,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三脚猫的两下子,若真遇到什么事,哪里护着住,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探查。遂一开始并没听明白姑娘的问题,不过一瞬,焦茜也同样沉默起来。
她自然是知道姑娘的意思的,姑娘如今十一,她比姑娘大个七八岁,如今十八九岁了,虽然为人奴婢的,往往要二十多才会配人,但近些日子以来,府上关于太太开恩要放一批到了年纪的丫鬟小子,传言自己赫赫猜测,据闻,那些不知情的人家纷纷上门求取,虽然都被自己祖父给赶了出去,但......
“你想嫁什么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我或许可以帮帮忙。”说到后面贾璐也没了底气。
贾璐有着现代女性的思维,认为小三虽可恶,但不及渣男可恶,一直以来,红楼中贾璐最讨厌的就是贾宝玉了,即使现实中贾宝玉一直都很关心爱护她,把她当嫡亲的妹妹一般疼爱,但一想到那么多姑娘喜欢他,宝玉也尊重爱护他们,但自己却没有一丝能力保护他们,多么无能的男人啊!就算他没有能力,为什么不去狠狠地闹呢,闹他个天翻地覆?如果他要死要活了,凭着贾母王夫人对他的宠爱,自然也就放过她们了。想到这里,贾璐渐渐红了眼,真是幼稚,主子要处置一个奴才有的是办法,绝对面上光鲜亮丽让人说不出错来,再者,前些天韩氏憔悴的脸盘在眼前徘徊,就算是自己这个半路子出来的闺女看着娘亲伤心都忍不住心痛,更堂皇一向心软的宝玉呢,又如何去闹?
尊贵的身份,万千的宠爱,重生的父亲,安乐平顺的生活,奴仆环绕,锦绣绸缎,让这个二十一世纪平凡普通的少女产生了骄傲乃至自负的情绪,一棒子的现实打到她的头上,她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玛丽苏女主,万事随心,原来想要护个人都那么困难,将绳子攥得紧紧的,不算粗糙的缰绳摩擦着白嫩细致的手心,传来丝丝痛感。
焦茜看着前面雪白马匹上小小的一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