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得到混在咸湿的空气里的消毒水味。
而这会儿他的手上也的确插着药用针管,床头上的支架上挂着三四袋药水。
这里不是医院……但……
“不要乱动。”
男人见殷时修想要动弹,出声制止,
“放轻松,还记得么?我们从游艇上跳下海。”
“……”
殷时修试着放轻松,视线慢慢定在天花板上,模糊的景象这才慢慢变的清晰……
慢慢的,记忆像破碎的无数碎片一样, 被他小心翼翼的一片一片拾起来,再慢慢的……拼凑成一副具象的画面。
墨染过般的,没有生气的眸子,慢慢现出一点漆黑的晶亮的光。
惊慌的神情也从他俊朗的面孔上褪去……
男人见他神情定下,搬过一旁的椅子,安然坐下,
“这是第十六天。你昏迷的第十六天,你身受枪伤,遭海水浸泡导致了炎症,失血过多又呛了水,跳下游艇后,游艇爆炸的点离我们太近,碎片扎进你身体,当然我也没好多少……”
男人耸耸肩,掀了一下他自己的t恤,胸腹还是新鲜结痂的伤口,不难看出当时情况的严峻。
“你的左臂暂时不能用了,大腿神经被割伤,如果想要好好的站立,需要更好的治疗环境和治疗水平。”
“……”
“而这些,是我暂时做不到的。”
殷时修缓缓闭上眼,身旁的男人,他知道是谁……
男人耐心的把他的伤势,病情以及当日后来发生的事情悉数给殷时修理了一遍。
殷时修静静听着……
只是听着听着又不禁走神,心下的焦急再难掩饰,他打断了男人的话,径自问,
“我的妻子——”
“比你现在想象中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