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位于第三层的薇薇鸥同样在聆听着对方故事。
相对于巴伦那轰轰烈烈的人生,拜伦这边则是显得非常平淡。
拜伦最初的出身是一个平民,他家人还有所在村庄世代都是安德斯帝国最偏远的穷乡僻野,因为过于苛刻的地理原因让战火很难波及到这边,但也相应这地区的住民很难走出这区域。
那时候的拜伦还是一个刚成家立业的青年,那时候的他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一名画家,想要划出古洛迪斯时代已经是失去的美丽色彩。
这不仅是他的理想,也因为他最爱的妻子喜欢看他的画。
尽管日子过得十分清贫,但拜伦却十分满足,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支离破碎的那一天为止。
古洛迪斯是一个战乱时代,无论哪里都无法幸免,哪怕是拜伦所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地区也一样,他所在地区仅仅只是“很难”被波及而已,并非完全不会波及。
这一天,拜伦一如既往放牧回来,但迎接他的却是噩梦般的残酷场景,炼狱般深红覆盖整个村庄,高温的火焰气息温度扑面而来。
习惯了安静平和日子的他大脑瞬间短路了,显然无法接受眼前突然其来的冲击性画面。
陷入呆滞的时间只是短暂片刻,马上从燃烧惨景中回过神的他抛下了手上所有东西冲回家中。
内心那份躁动的不安当回到家时彻底转化为无边惊恐,因为他的家已经倒塌了,炼狱红莲燃烧着倒塌的残砖废瓦,更残酷的是他看见残砖废瓦边缘躺着一位下半身被压着的女性。
可见这位女性逃难不及被波及,炼狱红莲在女性身上的肌肤留下烧焦痕迹,烧得面目全非的身影显然已经气绝已久。
而哪怕到死为止,这名女性依旧怀抱着手中一副油画不愿意放手,只可惜在红莲的燃烧下已经被焚烧了一半以上。
仿佛失去灵魂似的拜伦跪在妻子面前,无视尸体身上还在燃烧的红莲和面目全非的样貌,伸出颤抖的手将燃烧的尸体紧紧拥入怀中。
啊……
想要呼唤妻子的名字,却发现被咽在咽喉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啊……
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胸腔内汹涌的仇恨和愤怒将所有语言都吞噬了。
那道总是微笑着想看自己绘画的一道道记忆在红莲之中被焚毁,约定的蓝天之画还没送给妻子,一切都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片炼狱的红莲中,怀抱着近乎焦炭的尸体,狰狞地面孔尽是泪水,发出充满怨恨和怒火的咆哮声和恸哭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不知道到底咆哮了多久,他依然还在恸哭着,事实上他如今除了如此就做不到其他事,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稍微发泄出那满腔的强烈情绪。
队长!,这里还有幸存者!怎样?要一起杀了吗?
一道莫名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拜伦悲伤地恸哭,只见对方穿着不知是哪国的远征军铠甲,可重要的是对方手上还拖着一个四肢不全,早已气绝的尸体。
闻声之下,越来越多身穿同样制式铠甲的军队聚集过来,实际上他们是桑塔斯帝国和安德斯帝国的周边小国家发起的奇袭远征军,专门寻找偏远地区下手。
根本无需说明,看就知道造成如今这道惨景就是这群外来侵略者,就是他们掠夺了自己一切。
这一刻,满腔憎恨和愤怒终于找到了真正宣泄口,轻轻地下手怀中妻子,从身旁最近处拔出一把被丢弃的断刃。
锁定一个距离最近的士兵冲过去,周围士兵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小丑般的拜伦,而那名被当成目标的士兵显然没将他放在眼内,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准备将冲来的平民砍翻。
就在高举的剑刃挥下瞬间,就在剑刃即将砍到拜伦之际,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平民也逃不过被一刀两断的事实时,既定的命运发生分支变化。
在剑刃无限接近的刹那,拜伦从原定的直线轨迹偏移开来,并且以更快的速度袭至士兵毫无防备的左侧。
向着对方颈部没有铠甲覆盖的间隙,举起断刃刺下去,之后一抹暗红喷涌而出。
捂住颈部止不住的腥红,在那名士兵充满难以置信的视线缓缓倒下了,随着他的倒下,周围呆滞的士兵纷纷回过神拔出腰间的长剑开始警戒。
杀死了眼前目标后,拜伦抢夺了对方的长剑,那空洞而又憎恨的眼瞳望向下一个目标。
一场不可思议的追逐战开始了,拜伦终究是平民出身,根本不懂什么高深的技术,但凭借着那异于常人的反射神经和超绝速度展开异常的游击战。
恐怕这场战斗绝对是历代最离奇、最另类的一战,士兵和平民的立场完全相反。
而这支前来掠夺的远征军先行部队显然承受力没正规军那么强,居然没有聚集在一起组成阵型。
所幸的是这支远征军只有普通编制的士兵,连一个上位骑士和魔法师都没有,也是拜伦成功的最大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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