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仁仓走出房门,与他擦肩而过的人是张平。他和苏仁仓一样,是被苏特伦单独召见而来的。苏特伦最初并没有意识到收服人心的重要性,苏仁仓身为郭星的宿将,有必要令其归心,而张平同样也是郭星保下的,相对苏特伦而言,张平显然更亲郭星一点。
看似没什么,但实际上,问题大得很!苏特伦仔细一想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如果有人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或一群人结成他的反对派,那还得了?苏特伦也后悔当初对张平的态度,但现在想收住他心,为时还不晚。
张平刚步入房内,苏特伦就走上前去,郑重其事的朝他深鞠一躬,面带若春风般的亲切微笑,示意他请坐。而这一下,张平也懵了,受宠若惊的他,不知那个冷酷无情,开言便要杀人的会长是怎么了,莫非多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会长……您这是要干嘛?您是会长,我是下属,您这是哪门子演出?”
“演出?不……”苏特伦一个劲的赔笑,再三请他入座,“张将军是奇才,仅用八百人就歼灭了近十万的亡灵军团主力,本会长怎么不以礼相待?”
张平满脸仍是错愕,他还是不能理解,这件事都过去一段时日了,有什么必要为这一桩在他看来也不算特别大的战功单独召见于他?难道苏特伦今日才想起这事?不可能吧……
“会长……这也不算什么大功吧?与会长的盖世奇功相比,有如沧海一粟,不足挂齿。”张平还是没敢坐下,怎么看今天苏特伦都不太正常,霸气收敛了,倒是显得平易近人,但越是这样,他就越害怕对方笑里藏刀。
“不不不……这当然是大功!将永远被载入史册的大功啊!”苏特伦拍着张平的肩膀,笑着说,“之前不知将军高才,对将军多有冷落怠慢,甚至猜忌将军,还想杀死将军,这实在不应该。本会长今天特来向将军赔罪,将军切莫见怪。”
“会长不必往心里去。”张平也未曾料想苏特伦竟会对他说出这种话,看起来对方是真心的,忙道,“这种小事不用一直记着,我张平绝非贪慕虚名之人,只想证明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
“好!张将军真是快人快语。”苏特伦说着,面色瞬间又是在不经意间由晴转阴,令对方察之不觉,难以回神,语气中多出了一层说不出的阴森感,“将军……我想知道,你对本会长忠心吗?还是……对郭军师更忠一点?”
“这……”张平顿时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不出怪在哪里,张平背脊上莫名的发出凉意,他不知苏特伦的气场为何会突然变得这般诡异。
“回答我……”呵出了一口寒气,苏特伦的语调,森冷中带着压迫力,令人无法抗拒,却又不得不直视,威胁只在气息的分毫间,却让人又说不出杀意的分量,或许,未知的冷暖只是单方面的妄想,没准他从一开始就只是在故意吓唬人。
苏特伦刚开始的态度,确实是诚恳的对张平道歉,没理由一秒就变色吧?那种对待亲人般的微笑,苏特伦可从未在人前表现过,张平不觉得这是笑里藏刀的剧情,以苏特伦的实力,想杀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他根本没必要装模作样吧?玩弄人心的恶趣味,又不会让他多赚一分钱,那又何必呢?苏特伦虽然多疑,却不代表他会毫无根据的胡乱猜忌,若真如此,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许他仅仅想让张平表个态呢?
张平可不傻,他深知领导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变化的含义,从领导眼神中就能读出其喜恶,从苏特伦的眼神中,他看不出对方虽然阴阳怪气,但却没有任何真正想杀人的意思。但是,苏特伦必须从张平的口中听到实话,而苏特伦的眼睛同样是“人形测谎仪”,他不能撒谎,他必须回答的体面,回答得天衣无缝,回答的既要是真话,又是苏特伦爱听的真话,若能如此,方能保他无忧。否则,苏特伦即使不杀他,也绝不会重用他,更不可能给他单独行动的机会,所以这一次回答,他无论如何也要答得从容,答得完美。
不停的告诉自己,他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决定他未来的关键,于是张平强作镇定,故显从容,向苏特伦作了个揖后,以无比正式的口吻回道:“会长,虽然当初是郭军师的劝说才令我在您的刀下生还,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张某是会长手下的战将,理应尽忠职守,听从会长号令,是为信仰也好,为谋求富贵也罢,绝不敢违背会长的号令。先前仲氏皇帝昏庸无道,而会长如此器重我,我也没什么好留恋过去的了。我与夏言风曾有过交情,既然他愿意追随会长,我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了。不求名扬天下,但求恪尽本分……”
“好一个恪尽本分!好样的!”苏特伦闻言后,蓦然一改冷色,拍手大笑,其态度着实令人捉摸不透,“张将军,听你这么说,本会长终于认可,你是位出色的军人!”
张平表现得从容不迫,言语不带停顿,且并没有隐瞒他的私心,更没有把自己说得多么品行高尚、情操高雅,而苏特伦恰恰最厌恶的就是那些自我标榜品德高尚,满口正义,把自己推向道德的至高点,整天谴责别人“这个不对、那个不对”的家伙,就像荀彦和刘玄青这类“君子”。而更重要的是,张平搬出了“夏言风”这张“王牌”,他知道夏言风与苏特伦的关系不一般,夏言风在公会中是有“免罪金牌”的特权人士,受的待遇比郭星还